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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页(第1页)

「有个嗜好也不错,省得去赌、去玩女人。」我说。

「也是,不过我还真没听过阿昂有赌博还是玩过女人。这方面他乾淨的很彻底,唉,人就是这样总事会走跟自己不适合的路。我这「外省仔」也是,好好的台北不待,偏偏爱跟这些爱说台湾话的混在一起,混到都变兄弟,还被派到南部去。真是…有时候命运这种事情很难说,尤其是我们这种混饭吃的。」

峰哥说完,盘坐在地上,我也坐下来。我们两个各坐在睡著的阿昂两侧,我看峰哥掏出菸盒取了跟细白的菸,却摸不到打火机,我从立刻从阿昂的口袋裡摸出赖打,伸去替峰哥点火。

「谢啦。」

峰哥对我说也掏了根菸给我,我正准备要替菸点火时,打火机却突然失灵,我叼著菸却打不起火,试了一段时间才终于点起火,正要转头过去跟峰哥道谢时,一阵冰凉就顶著我额头上。

我不解的看著拿著枪的峰哥,他一脸不爽的看我说:「为什么说谎?」

「嗯?」我才发出疑惑的声音,峰哥枪的保险就开了。

「我混这道上混那么久,还没听过南哥国外有你这号人物。过去没有,现在我不知道,但我想应该也没有。我不知道你的意图是什么,茂仔,阿昂单纯好唬,但我不一样。你他妈的不管什么原因,利用我兄弟,就别怪我……我再问你一次……茂仔。」

为什么说谎?

在生死关头上,你会怎么选?

10-悲歌

我感觉头一阵冰凉,一瓶冰冷的饮料就摆在我面前。我听到有人叫我老师,抬头看是阿袁,今天期末考週大家写完试卷就都一哄而散,而阿袁有事情问我留了下来,是关于教阿讚认字学习的事情,毕竟阿袁也是第一次做老师,难免紧张怕自己这半途出师的人教坏就不好了,所以来问我这有经验的。额头的冰冷触感很适合夏天,我摸了摸头上残留的水珠和水印,的确头一冷,就挺消暑气,如同电影院中的惊悚片一样……

而现在没有冷气大放送的电影院,也不是惊悚片,一把枪就顶在我额头,我不敢动弹,斜眼瞄了躺在地板呼呼大睡酒醉的阿昂,看来是别指望这酒鬼当我跟他的峰哥解释了。这位峰哥翻脸跟翻书一样,一分钟前还客气谢谢我帮他点菸,下一刻却把枪指在我头上。真得是…我这场饭局亏大了阿昂,你该怎么负责?

「唉…呜…」

我闷哼了一声,头顺间被重重的敲一击,虽然没看见但我可以感觉得到有东西重我那头流下来,八久不离十是血。见我不回话,峰哥一个动做就就用那把指著我的枪,往我头上用力敲下去,不给我回神的机会,把我拉起到他面前,将枪抵在我的心窝,我们就这样两人身子在熟睡的阿昂上头,我脸上流下的血划过了我的耳边,从耳垂处一滴滴,滴下来,染红了阿昂的那件白衫。

「头、喉结、心脏……」

峰哥说完,将呼出的烟全喷在我脸上,我咳嗽起来。而见到那把底在我心窝的枪开始顺著我身子滑,最后在我的眼前,不到几公分的距离,我看见那又黑又大的枪口,有铁的味道?还是那是我流血的铁鏽味?

「眼窝。这些地方只要一发,你就会死。然后不会慢慢的,你立刻就会没知觉的,双脚无法支撑,然后身体免疫系统关闭,器官停止运作,你皮肤会慢慢的坏死,然后脱肛,最后不到几天腐烂长蛆,这是自然死亡的状况。有点噁心。」

我吞了口水,听著那枪孔后峰哥的声音,然后想起过去每一天阿昂跟我说的那些话,而这时刻我真该感谢那时候他喝醉酒吃饭讲的那些,曾经让我浪费整桌宵夜那黑道处理人和看过尸体的话语,现在换到峰哥身上讲,反而像是阿昂后的老调重弹。烧毁尸体、绑上重物扔海弃尸、分尸埋山,这些你都不敢干。我想著那身下那睡梦人,然后不自觉得就笑了。

都不敢干,你跟人做什么兄弟?混什么黑道啊!白痴。

「呜喔…呜嗯…!」我整张嘴被峰哥的手抓住,那力道像是要把我的颧骨捏烂一样,我手抓住峰哥的手,感到刺激上的疼痛,我的眼角正被他的手用力按下,这种痛,让人不断流泪。突然我整个人被往后推向后,还没来得急看见峰哥的就感到下腹剧烈疼痛,像是被人狠狠的殴了一拳。

而就是被峰哥殴了一拳,好险我用手推,勉强挡住第二拳,但是疼痛感已经让我整个倒在地上喘气,我看见地上有了许多我的血印子,听见峰哥啧了一声,举枪走到我这,一脚踩到我头上<对著我说:「干你的,别髒了我兄弟的房间,我们外面谈吧,有些话外面卡好讲丢母丢?春茂仔。」

我看著峰哥那腥臭的脚踩在我脸上,我恍惚的对他点了个头……

我点头嗯的回应,阿袁对我说的话。他现在基本已经教会了阿讚认识ㄅㄆㄇㄈ,阿讚也会拼音,现在会用手机输入法打字,基本上阿讚本来就是成年人,看的字比起小朋友其实也多,有些字的音他也会,只是也写出个句子不容易。现在阿袁烦恼的问题反而比较细一点例如「的」跟「得」阿讚基本上分不出差别;自「己」和「已」经他也常常搞混。阿袁怕他纠正阿讚会让阿讚太快受到挫折而对学习失去兴趣。我看到他烦恼的样子,有点想笑,对他说:「你现在真有老师的样子。」

「欸老师?你说我吗?」阿袁听到我说他像老师,脸红了起来。慌张的又止不住开心的说:「没、没啦!老、老师哩卖笑话挖啦!做老师艾像你同款,做研究ㄟ刚母习?做研究……」

「研究?哈哈哈哈!」听到我说的话,峰哥大笑起来,拍拍被他弄得满身是伤的我,我没好气的看著他,回想刚刚发生一连串心惊胆跳的状况:

我这伤患被峰哥软禁在车上,就在阿昂房间一连串逼供的动作之后,峰哥把我拖到楼下的车上。丢给我手铐,叫我自己把手铐起来,亲自用钥匙锁上,将我的脸矇住,我就像被绑架一样五花大绑被带到莫名的地方,我听到流水声,当峰哥把矇住我脸的东西取下来的时候,我有点吃惊。

这裡我来过,是阿昂之前带我和打锣仔来的河堤。真的不愧是结拜兄弟,连地点选得都一样。见到这位峰哥与阿昂有过多相似之处,我心裡头著实有些不是滋味。这时峰哥把铐住手的我拉到河堤上说:「我平时其实不杀人的,通常都是给下面去处理,有时候处理错人善后起来有点麻烦。但我领可杀错,也不想有人动到我兄弟,如果你真是道上的,大概可以了解我的苦衷吧?许春茂。」

你怎么就不试著了解一下被你小弟错杀那人的苦衷呢?

「所以这次真的是最后一次,春茂仔。」

我看见峰哥拿起那把枪,这次不同,他装起抑制器,我知道那东西,看来他选择这个河堤地方是有他的道理的。真实的抑制器不像电影演的可以消除枪械的射击声,几里处还是听得响亮,会听到有点像是工事的钉枪声音。所以基本上这东西不是为了消除枪声,而是为了「消除枪手的位子」所出现的东西,这小东西会改变射击声音散播的方式和波长,让枪手的位置在夜间难以判别。

在这又暗又广的地方装上抑制器,开火后让人找不著,看来这位峰哥也是老经验了。阿昂跟这位大哥是拜把兄弟到底是福是祸,我无法说,而现在我自己则要为这年的事情付上些代价。

峰哥把装有声音抑制器的枪顶住我的太阳穴说:「你到底是谁?」

我呼了口长气,然后对峰哥说出我真实的来历。自然不是什么帮南哥国外处理事情的道上人,而是个做研究利用南哥人脉混进来的小人物。我把说说开了,峰哥听了我说的话,不语的看著我,随后大笑的拍拍我的背,笑说:「研究?哈哈哈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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