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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页(第1页)

等到他开车送我回去后,在下车前他才羞涩的问我。

「哩刚ㄟ刚骂挖金变态?(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变态?)」

「你只是太喜欢皮鞋而已。」我这样回答他。

不管是发现阿昂特殊的性癖好,还是他为什么选择走上黑道这条路,跟他办事的方式,还有他跟他弟之间,许多难解的家庭问题,和他自己过不去的一些固执,我会认为黑道小弟跟非大哥的底层有许多故事是值得去琢磨的,这是建立起底层黑道基层民族志的一环,但在这裡故让我省略阿昂那对于皮鞋的迷恋,透过整体两年半载的观察,阿昂还是这裡算是幸运有家人做为寄託的一份子。当家人作为寄託,则给予黑道份子珍惜自我,与更多面对往后人生的思考成面,这无疑是件好事。

最后南哥把我调离阿昂身边的位置,在告别之时,我跟阿昂的弟弟定了个小尺寸的蛋糕,打算在最后天上工跟阿昂告别。阿昂见到蛋糕吃得愉快,他大概好几年没有人陪他一起切蛋糕,吃蛋糕。我很少看见阿昂跟其他人聊天,除了几个比较聊得来的小姐,通常他都是一个人。也许这就是因为我本来就是局外人,在这裡他才会跟我吐出心事吧?

「挖刚骂阿系挖小弟做ㄟ鸡卵糕一颠噜贺嘉。(我觉得如果事我弟做的蛋糕一定更好吃。)」

我看阿昂吃著他弟弟做的蛋糕这样说,我不想搓破。只说了句:「好歹过年去看看你弟吧,这么久了不是?」

「挖想看卖ㄟ……(我想看看……)」阿昂吃著蛋糕,没把话说死。

我在教授的研究室重新的想起跟阿昂的那些事情,打开我的笔店将这些记录打下。一些对研究直得的记录,而我自己眼中的阿昂这是在这裡。我打开手机裡面的某个神祕的资料夹,在其中一格记录中,有不同的影片和照片,那是阿昂喝醉时候闻著我的黑皮鞋整个身体私处一览无遗的黑道男儿美丽参身影,和让人想入非非那被酒精渲染迷茫的脸庞。

2-输赢

南哥帮我换了别的位置,今天约了时间碰头,他就开他的轿车来接我。我姐跟我说平常南哥都是小弟帮他开车的,随传随到,那是因为我的关係他才自己开车上路。在车上我问南哥接下来会把我派去哪裡?他边开著车,跟我说要我去做「保母」?我疑惑的看著开车的他,他跟我解释要我去看照一个小堂口的那些未满十八岁的小朋友,我这才明白他口中「保母」的意思。

「太大的堂口你的身分容易起疑,我跟一个叫尖头的小堂口堂主说过,你是我国外做事的人,因为一些问题要躲一下,暂时到他那边段时间。你还记得你的身分是什么吧?许春茂。」

「国外口译,帮忙海外生意的。」我说,南哥点了头,停好车带我上馆子。

吃饭时,我跟南哥两人待在小包厢,南哥简单的跟我叙述那堂口。那尖头的堂口只是一个非常小十几人的小堂口,应该是连旁系或支系都称不上的堂口,只因地方隐密在乡下地区,鲜少人知,是躲债躲人的好所在。加上已庙为居,地方多少都是老年人口,烧香拜佛,环境单纯点。

「啧,南哥真的对你阿捏讲喔?」

在要去那叫尖头的堂口前几天,我碰巧在会馆附近遇到在卡啦OK店前跟香肠摊贩赌博的阿昂,阿昂看到我招手跟我打招呼,拿著打来的香肠给我吃。我跟他两人蹲在角落一口一口吃的香肠,有几天没见到我的阿昂听到我要去尖头那边,皱了一下眉头。

「安爪?尖头大那边不好?」

「照南哥看法卡系单纯啦,可是茂仔你就不岗款,我感觉你这国外回来还挺清白,对你来讲,对尖头你马是艾小心一点,依五哩卖货,你去别后依拖拖下。」阿昂替我担心,吃完香肠对他笑笑要他免烦恼,我会注意的,反问他最近有没去看看他弟弟,他立刻就起身对我说:你管很多内!住海边喔。骂著三字经害羞的走掉了,看来阿昂是有把我的话听进去。

而那也不是我的话,我只是转达他弟弟的心愿而已。

阿昂口中的卖货就是贩毒,我姐有跟我说过南哥自己不碰但下面其实是好几手国内外毒品在转。能干到大的当然都不会碰那个,有时意思意思助兴,姐姐这样跟我说,故在下头拼命、抱有风险、与被呼来换去,那些连成年都还没成年的少年们,就成了南哥这种等级赚钱的道具,而且必须自己承担风险,是棋盘上的棋子。

「而就像棋局一样,兵虽然是最弱的却能扳倒将帅,而且不是只有一个,每个兵卒都可以做到,因为说到底已贩毒、干架或是谈判等等目的性,这群未成年的庙口男性是少不了重要。虽然他们地位低下,有些根本连地位都称不上,但对于他们的人数,斗狠与意外性,往往在帮派与黑道体制中形成重要的一环……而我整理了几张大哥如何控制小弟心甘情愿跟随他的手段……其中最有效的一点便是……」

「咳咳!那、那个许春茂…你…动作注意一下。」

会议中研究论文彙报的我才说到一半,李教授就打断我,我抬头疑惑,拿著报告想说有什么问题吗?就看见隔壁的学弟一直盯著我瞧。原来是因为小会议室挤太多人太闷,我把裤管和手袖子捲起来露出了那些最田野时刺下的刺青,然后我的坐姿不知何时便得太随性了,随性到让我误以为旁边坐的不是研究助理学弟,而是堂口的那些动手动脚的少年仔。

「干!换我啦!我就不信这次欸输!赌!一百一包菸!敢不敢?」

「你看,各来啊各来啊!阿桃个开始爆气啊。你不是还欠伍佰元?赌?你账先算算欸,看你欠多少人帐好不!」

「嘿妹,游戏隆玩不好,猪队友,上次吃鸡后郎秒杀,以后出去卖讲你我兄弟啦,见笑死耶。」

「欸!那是累格好不,挖手机啊就没嘿网路吃到饱啊!是不是?茂哥。」

阿桃转头问我意见,看见这刚满十四岁个头矮小的小男生,我只能笑笑的回他说我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听到我说这句,连同阿桃刚刚几个未成年的男孩也都惊讶的看我说:「茂哥没玩过吃鸡?真的假的!干!那价俗啦!」

我看著这些小大人一言一语嫌我这快三十的人俗气,没过多久他们就继续打闹起来,开始玩别款需要组队的手机游戏,裡头只有一个比较大的十七岁的打锣仔因为有在他们口中的尖头大钓虾场工作,用得起吃到饱的网路,剩下的小朋友只得自己找堂口的网路连来玩,我点了他们一群,连同刚刚最小的阿桃和最大的打锣仔,五个固定班底今天都到其在堂口。

个头还小的阿桃,留著一颗齐刘海的髮型,还是张孩子脸,但穿著吊嘎的他手臂上已经有著付头期款准备好的刺青割线,我看著小小的手臂上那张神明画像的轮廓,总觉得有点突兀,但他似乎觉得很棒,跟他哥们兄弟炫耀自己那未完成的割线稿,和那上头一点点的打雾。阿桃躺在沙发椅上举高手,我看见他那腋下没多少腋毛,还是乾乾淨淨的样子。

而和阿桃躺在一起的是十六岁快过生日的番薯,他脸的轮廓和皮肤看得出来是个标准的原住民血统,因为堂口只有风扇吹,他脱掉上衣露出他那虽然有胸腹肌,却有点太瘦的身材,但他以自己有腹肌自豪,之前他曾经在我洗澡的时候跑进来上厕所,看见我壮硕的胸腹肌,有点惊讶问我怎么可以那么大。当时我回他说你的也不小啊,后来才搞懂他不是说我的鸡巴,而是指胸肌。番薯的鸡巴可不输成年人,一起小便时有时都会见到他那肥大的屌从裤子裡掏出。

坐在小凳子上平头小伙是螺赖巴,跟番薯一样十六岁,外表看起来凶悍,但是一个每晚都会和七仔讲电话的纯情少年,常捉弄他的是现在坐在地上把他腿当椅子靠小他一岁的达宽,他们两个是一起到堂口,而达宽脚上有一个完整的武士图刺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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