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贺知风关门发出的"砰"一声响,滕妤忽然瘫倒在了地上。她似是极为痛苦,蜷缩成了一团不住地发抖。
莫约到了半夜的时候,那房门再次被打开了。与之前几次的都不同,这一次推门的人颇为动作轻柔,生怕会惊扰了门里面的人。
可到底还是发出了一些的声音,滕妤疼痛之中对周围颇为敏感,几乎是立刻抬起了头去。
门已经开了一半,已是可以互相见到彼此。
原是慕长生。
他一开门被见到了满屋子的狼藉,视线再微微下移些,便看到了趴伏在地上抬眼看他的滕妤。
滕妤自嘲地笑了笑,"怎么,慕道长也来看我笑话吗?"
慕长生眉头皱了皱,上前将滕妤扶回了床上。又简单清理了下地上的血迹。只是那血迹已经渗进了地下,此刻就算内擦去了,也还是留下了深红的印子。
慕长生做这些的时候,滕妤一直垂着眼睛看他。等他差不多快弄完了时,滕妤忽然开口问道,"你恨我吗?"
慕长生有些愣怔,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真恶心!"滕妤心里一阵烦躁,恶狠狠地盯着慕长生,"你师兄的事情你怕也是知道的吧!?慕长生!你可真是个好人啊!也活该你身边都算计你!"
滕妤哈哈笑着,因着动作大了,又咳出两口血。她毫不在意地随手擦了擦,一把拽过慕长生的领子。
"你以为你多伟大?你能改变谁?!到现在还要一副无怨无悔的样子做给谁看?你不觉得恶心吗?!"
她手上沾满了自己的血,那血迹也跟着染上了慕长生的衣襟。
慕长生皱眉道,"你先静静。"
滕妤冷笑了声松开了手,&ldo;中州,芷玉城,那只希恶是我放的。&rdo;
慕长生蓦然抬眼紧盯着她。
&ldo;三日后,子时,青云街。&rdo;滕妤笑得充满了恶意,&ldo;慕道长,慕大好人!多少人等着你救啊!&rdo;
见慕长生皱起了眉头,滕妤极为不耐,她伸手指着门外,呵斥道,&ldo;滚啊!快滚!别让我再见到你!&rdo;
她话已至此,慕长生再不好作留。回头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终还是离开了。
等慕长生走远了,滕妤忽然抑制不住地笑出声来。她笑得极为大声,几是要惊动了外头原被贺知风支远的弟子。许是动作幅度太大牵到了伤口,她忽然流下泪来。
笑容还残留了几分的脸上,黏腻着泪水,一时之间倒分不清她究竟是在哭还是在笑了。
第二日送来的弟子便瞧见滕妤不知什么时候又昏迷了过去,地上墙上还有好些血迹与打斗的痕迹。他莫约猜到是掌门教训了这人一顿,心中只觉得颇为解气。可血迹处处都是也不知道是谁的,他不免又有些担心,若是掌门受了伤可如何?
想到这里他有了些怨气,朝着滕妤呼喝了两声,见她没醒便随手扔了饭菜在桌上,也不管会不会翻了凉了就转身离开了。
这几日他听观中为滕妤掌脉的师兄说,这人已是发展到了道心失衡的地步,怕是再不久便会降下雷劫。这几日须得对滕妤多加些看管,什么缚妖的阵法都得布上,万一此人堕了妖道,也好做剿灭的打算。
滕妤道行颇深,若是真堕了妖道他们这些修为尚浅的难免受些波及,可整个清涯山里又有谁会顾忌这些?只想着再不过几日这妖女便再不能祸害世人,心里面都是异常的痛快。
可虽说这是大家都心照不宣的事情了,明面上的交待却还是要有的。
滕妤这几日又一直昏迷着很少清醒,这问罪的事情便耽搁了下来。再等了两日,滕妤还是这一副死样子,便有弟子挨不住了,直接定了个审问的时间。等时候到了,也不管滕妤身体状况如何,只一桶水浇下去把她泼醒了便一路拖提着到了主殿。
几乎是整个清涯山的弟子全都来了此次审问,那些人从殿里面站到了殿外边,还有几人御着剑浮在人群上方朝里面看。
慕长生与柳恕之几人皆是不在‐‐不管是真是假,总不能拿着人命开玩笑。几人合计之下还是第二日便赶回了芷玉城。
临行前,慕长生见了贺知风一面。
可与贺知风所想的不同,慕长生见他后只是淡淡说了句,&ldo;别太为难滕妤&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