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莫名地有些发慌,不觉提了灵力朝前飞掠而去。
等她赶到的时候,慕长生背对着她坐着。滕妤有些迟疑地唤了声,&ldo;慕道长?&rdo;
却未得到回应,连动一下这样的动作都没有。他就那样定定地坐在那里,身前是晴空万丈明日高悬,略有些暖意的晨光打在他脸上,温柔地给他镀了一层暖橙的边。
天上青蓝色的闪电,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不见了,整片天空只余下淡淡的橙。
这是一幅颇为温柔的情景,滕妤却不知怎么忽然流下了泪来。
她刚才走得很是急切,此刻见到了人反而不敢上前了。犹豫挣扎了许久,终是绕到了慕长生前头。
与他的背影不同,他前半边身子尽是一片氤氲的红。右手里还犹维持着持剑的姿势,却已经软软地垂在了地上。脖子上横穿过一道伤口,那血顺着那伤口落下,滴满了衣襟,把那一身白衣染得斑驳不堪。
他那样一个自重仪表的人,怎么现在却能容忍自己这么狼狈呢?滕妤怔怔地想。
她又低声唤了几句慕长生的名字,自然是得不到回应的,可她像是魔怔了一般,一直一直低低地唤,还伸手握住了慕长生那只执着剑的手。那手还是温的,就好像是下一秒还能动弹一般。
贺知风这几日一直还在寻找母莲的踪迹,翻找完了芜悦岛,又去了邻岛邻海搜寻。今日他还在邻岛搜寻,眼见着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他心里也是颇为焦急。可他对此是没有半分的办法,让他眼睁睁见着师弟去死,也是做不到的,唯有就这么半刻不停地搜寻才能让他心里有两分安稳。
只是他正搜寻到了山口,忽然感知到腰间的储物袋有了一丝的灵力波动。隔着储物袋,他不知是到底发生了什么,可心里已是产生了些许不好的念头。
他颇有些不安地打开了储物袋,那袋中无甚杂物,只一眼便能瞧见那块碎了的命牌。
这命牌,贺知风一共只带了两块在身上。一块是闻子白的,还有一块,便是慕长生的。
那块碎了的命牌,上面的字迹依稀可辨认出来是&ldo;慕长生&rdo;三个字。
见到那命牌的一刻起,贺知风脸上露出了颇有些疯狂的神情。
那子莲效用还未过,慕长生不可能会在此刻断命!唯有一个可能,便是滕妤动了手脚!
可他朝芜悦岛的方向看去时,那边却是天空晴朗,别说是雷劫,便是原先有的闪电也不见了踪影!
贺知风不敢多想,御了剑便朝芜悦岛飞驰而去。
等他寻上了山顶,穿过了一整片花开得正好的扶桑树林,瞧见的,便是滕妤半拥着慕长生的场景。
若不是慕长生衣服上沾染的血迹,那定是一副颇为唯美的画面了。
贺知风只觉得一股热血涌上了心头,当即怒拔出了剑朝滕妤刺去。
他这一剑原是朝着滕妤心口刺去,只是怕伤着了慕长生,便又朝边上去了两分。滕妤却像是毫无所觉般,不躲也不避,任由那剑直直刺穿了自己肩头。
那一剑下去,溅出来几滴血。有两滴刚好落在了慕长生脸上。滕妤有些慌张地拿手去擦,可她手上也是沾染了血迹,越是擦越是脏了。
贺知风一剑刺下,便发觉了不对劲。他弃了剑,往后倒退了几大步,眼里满是难以置信,慌乱道,&ldo;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你不可能还是仙修的!!&rdo;
慕长生一死,害他至死的滕妤绝无逃过天劫的理由!除非她是堕了道,再无天劫一说。可现下里,滕妤还未堕道,这天劫却是无影无迹了。这叫贺知风如何相信?
他一路退下去,直到后背撞上了扶桑树干。这一撞似是把他从癫狂中撞醒了些,他忽然又指着滕妤呵斥道,&ldo;是你这妖女!你这妖女到底做了什么瞒过了天道!!&rdo;
滕妤却像是没听见一般,仍是一个劲地擦抹着慕长生脸上的血迹。因着她一直动个不停又不作治疗,她肩上很快被流出来的血液浸湿了,好在她穿了黑衣,也瞧不真切。
贺知风见她不作回答,心中怒意更甚,又凝了灵力冲上前来。因着没再使剑,他这次便冲得有些近了。离得近了,他便忍不住低头瞧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