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恕之应了声。慕长生确无大恙,只是刚才不知所因便着急了些。
花靥叹了口气,坐在了柳恕之边上。过了半晌,她幽幽开口问道,&ldo;哥哥,你说为什么有时候,明知做不到的事,还总要去做呢?&rdo;
她似是在说滕妤的事,又似是在问自己的问题。
柳恕之想了想,道,&ldo;若她看着自己道心不复,怕是会不甘心的吧。&rdo;
花靥低头瞧着桌脚,也不知是听进去没。
等到了快晚间的时候,慕长生终于是醒了过来。在得知了滕妤的事情后,他却是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不像是特别意外的样子,倒有些莫名的颓败。
他已经说不清自己对滕妤的感情是愧疚多一些什么其他的再多一些了。
只是,到头来,他还是没能救下滕妤。
他与滕妤第二次见面时,便发现了滕妤道心有损的事情。以他的为人,自是不屑于这类的人物相交。可以想到滕妤这般模样与自己也是脱不了的干系,总狠不下心苛责她。
再加上滕妤对他诸多纠缠,不知不觉中,他与滕妤也能算得上一句朋友。而滕妤如此主动地接近他,应是别有目的,这一点,他也是知道的。
可当初他只以为滕妤是道心微损,也有自信能将滕妤拉回正道‐‐便是修不了仙,也能成为一只能被世人所认同的妖。
后来得知了尹茉被滕妤灭门之事,他便知道滕妤身上道心的问题,怕不止是有损那么简单。
可滕妤从未表现出来。还偏偏敢冒着被天雷劈死的危险,仍是修着她的道不肯放弃。
他也许也是庆幸此事的‐‐若她堕了妖道,于情于理他都不能放过她。
可纵是不堕妖道又能如何呢?天雷降下,她难道还能有活路吗?
一时之间,就好似滕妤此人,无论如何都只剩下了死这一字。
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作想的,可最终他还是选择了与以前一般待她。或是换种说法,送她最后一程。
他有时候会好笑地想,不知是天罚来得更快还是她堕妖道来得更快些。
内心里还会隐隐想着,若是天罚来得快些便好了。这样他便不用取她性命了。
可滕妤到底还是滕妤。他两样都没能等来,等来的只是滕妤的背叛。
不知为何他心底却是没有多少波澜,甚至想到她此刻生死不知还有些心痛惋惜。
最终慕长生只也是叹了口气,没有多说什么。
柳恕之也知他此刻心情复杂,不便打扰,叮嘱两句也就带着花靥告辞离开了。
等柳恕之二人回去时,已是晚上了。余渺渺见他们二人出去了一整天,颇为担心。
得知白日里发生的事时,余渺渺也是颇为震惊。没想到滕妤跟着慕长生竟是为了图谋他的道心。想到往日里慕长生大约是真的拿滕妤当了朋友,不由有些为他心酸。
"好在慕道长没什么事,不然这人实在是罪大恶极!"余渺渺愤愤道。
柳恕之叹气道,"这人其实也并未就是有多大坏心,只是行事太过极端又极为自利,实在是枉费了她这一身仙缘。"
花靥却摇了摇头,"她这性子如何修得了仙,只不过是仗着自己资质好,逆天而为罢了。本便修不成仙,又何来有仙缘一说?"
她说的不错。修仙一途,讲究的是无欲无我,滕妤将自己看得太重,又锱铢必报。就算是没有尹茉的事情,也终会再铸大错。
余渺渺不懂他们所说的仙缘不仙缘的,下意识接道,"有仙缘又如何?她这样的人难不成还能被天道所容了?"她实在是有些难受,原本滕妤不由分说屠了尹茉一家,柳恕之却和她说滕妤还是仙修,除之不得。现下里滕妤又对慕长生做出了那般的事情,却还在这里与她说些仙缘不仙缘的。难道是仙修便无法处置任他逍遥自在了吗?
余渺渺这么想着,也不自觉说出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