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谁?究竟要做什么?为什么几次三番地跟她过不去呢?
一路颠簸下,方琛半梦半醒,累极了就头昏脑闷地睡一会儿,清醒过来就抬起头往铁皮上撞,口鼻间尽是难闻的汽油味和自己散杂的发丝。
她干咳几声,用尽力气挣揣着,却发现手脚都被尼龙绳打了结绑了起来,根本动不了,只能来回翻滚,虚竭地撞着四周,大声呼救。
&ldo;来人啊……&rdo;
此时外面的车声戛然而止,一阵零碎整齐的脚步声传来,继而伴随着刺耳的嗤啦声,大铁皮被人揭开了。
方琛又看到了他,那个永远不知庐山真面目的少年,抑或青年,而此刻她才发现,自己原来一直躺在一辆绿色吉普车的后备箱中。
他扯着方琛的手臂,将她从里面拽了出来,几乎拖行了二十多米后,扔到了一旁的草地上。
夜凉如歌的荒原,一片寂寥,她原以为看到的灯火亮光,不过是高悬在空中的辰星。
她缩成一团,抱着自己的膝盖,一种自我防御的姿势:&ldo;你是谁?为什么要抓我?你要带我去哪儿?&rdo;
少年不说话,掏出一把匕-首,划开一包压缩饼干,捏了一块递给她,像在喂一只可怜的小动物。
她摇了摇头:&ldo;可以放了我吗?&rdo;
少年也跟着摇了摇头,自顾吃了几块饼干,喝了半瓶水,然后站起来,继续拖回她&ldo;上车&rdo;。
&ldo;不要……&rdo;
她试图抓起一把泥土或干草根的障碍物,来抵抗着少年的力气,但劳而无功白费力气,手指捋过身下的干土,只留下一道道血迹。
身处旷野,经过的人寥寥,即便真有人过,方琛也不敢向对方求救,她知道这人的厉害,不想拖人下水。
她竭力整理着纷乱的思路,来到吉普车前,两手抓着车扶手:&ldo;我要去厕所!&rdo;
少年指着旁边,示意她就地解决。
她祈求地看着他,望着两侧荒凉的枯草丛:&ldo;可以吗?&rdo;
少年一下一下地转着头,拿起匕-首朝她的手指刺去,等她大叫着刚要应激性地躲开后,少年扯着头发把她拽进了后备箱,同时扔进去一个空的矿泉水瓶。
一个无比阴凉的声音:&ldo;别弄脏我的车。&rdo;
又不知走了多久,方琛饥渴交困,乃至被绑进一个长不见底的地下长廊时,还有些发懵,从肩部到大腿,她的身上缠着一圈又一圈的尼龙绳,密密匝匝地束着她。
少年拉着绳子的一头,时不时用力拽上一把,她便一步一跌地往前跟着,像一只被任意驱使的牲口。
她低头看了看绳子的打法,跟陈牧曾经用过的一样,那叫水手结,她以前听他说过,就算绳子断了,这种绳结都不会开,是一种专业打法,用的人大部分是野外实地经验爱好者。
逃不了,她只能暂且屈于现实,用心记着每一处细节,以便和陈牧相遇的时候,能尽可能多地提供有用的信息,帮助他破案。
如果……她能活着离开这儿的话。
&ldo;快啊,快上,你他妈上啊……&rdo;
&ldo;曹忠,废了他!&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