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
“殿下,我也帮你梳一梳吧。”
“不用,你睡吧。”
“殿下呢?”
“我在外面,有事叫我。”
门关上了。
玄清脱下红色的喜服扔到桌上,坐下来,握着个杯子,一下一下地转着。
洛城。
跑得真够远啊。
捉贼缉匪、行侠仗义,过得还快乐么?是你想要的生活么?就此放你自由是不是也挺好的?
他找到你了么?
年纪相仿、品貌相当,哼,大概吧……
这个时辰,你,和他……
手上一丝灼痛,玄清回过神来,杯子已经被自己捏成两半,锋利的边缘扎进手心,鲜血淋漓,他闭眼哼笑一声,玄清,你哪有立场去想这些啊,今日大婚的是你自己,你做了别人的夫君,便没了介意的权力,她与谁有怎样的未来,只要是幸福的,就没有你插手的余地。
可是,星月,你真地不想我么?
一滴清泪滑落。
苏时转过身,背靠着门站着,心头那些隐隐约约的期待消散殆尽,她目光空洞地盯着微微跳动的火苗,走近,吹灭,睡下。眼前的黑暗在不断盘旋,仿佛陷入无边深渊,脑中有谁在说话——快点回来吧,或者,别再出现了。
我费力地睁开眼,有一瞬间的茫然,晨光熹微,头痛欲裂。按着脑袋坐起身来,桌上的酒坛一个一个整整齐齐放着,让我找回了一点思绪。
桑小侠靠在房间的一角,闭着眼。
昨晚干什么了?和桑小侠喝酒,然后……
我拍了拍脑袋,一片空白,这是……断片了?没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吧?这么想着,突然觉得可笑,我能做什么啊……
太阳升起来了呢。
洗了把脸,坐到铜镜面前,静静看了自己一会儿,莫名其妙从行李里深处摸索出一盒胭脂、一根螺黛。
洞房昨夜停红烛,待晓堂前拜舅姑。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
指尖一抹殷红,塞进嘴里,咬住,斜街的牡丹胭脂真甜。
呆坐良久,我抬手抹掉唇上的胭脂,回头看了眼一动不动的桑小侠,扬起一点笑意,随即蹑手蹑脚、小心翼翼地靠近他,刚走了两步,还隔着丈余的距离,桑小侠就睁开了眼睛,面无表情地看着我鬼鬼祟祟的模样。
我厚着脸皮挥了挥手,“桑小侠,早。”
“早,酒醒了?”
“嗯,我昨晚没做什么不该做的事吧?”
“没有。”
“那就好,看来我酒品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