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鸢从她怀中坐直了身子,声音降至冰点,“我同你好好商量,不过是不想伤了我们之间的情谊。可你如此不识相,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她一下站起来,站在了树枝上,树枝轻微有些晃动。
肖季莲心中有些害怕,风吹过带来了一句话,“江景之我是一定要杀的,你阻止不了我。”
肖季莲心里一叹,果然是冲着江景之来的。好在她离开的时候在马车上布下了天囚阵法,只要他不出马车,当是无事。
蓝鸢看着肖季莲心有所想的模样,低头莞尔,“我知道你布下了天囚阵法。”
肖季莲一惊,“你知道了?”她明明心有防备,已经做得很小心了。
“你忘了,我是梦妖啊,我可控制住他的梦,自然可以感知他身边有什么,能控制他做什么。”蓝鸢袖手一挥,画面中便出现了江景之闭着眼睛,在睡梦中自己掀开了帘子走出马车,睡倒在了不远处的树边的场景。
肖季莲的手抓紧了树干,指甲中都进了树木的碎屑,是她轻敌了。若不是她太过自大,也不至于让同伴陷入这般处境。
蓝鸢看着画面中熟睡的男子,与自己的久安倒是完全不同的人呢。不过也是如玉公子,只可惜挡住了她救久安的路,那便只能是说声抱歉了。要是她这样作孽多端的恶妖也有下辈子的话,她会去给他赔罪的。
“此刻只要我再随便动动手指,他就会永远在梦中沉睡。”蓝鸢说得轻松。可话语落在肖季莲的耳中却重如巨石。
“慢着!”肖季莲只能克服着恐惧,扶着树干也像她一样,站立在树干上。“你做这一切不过是想要挽魂灯而已,如果我能帮你找到挽魂灯,你是不是就能放过他?”
蓝鸢看着她,抬手收了画面,“是,不过我等不了太久,十天。若你十天之内拿不到挽魂灯,他非死不可。”
“好。”肖季莲看着她秋水般的眸子,应了下来。
蓝鸢站在肖季莲身前,一身红衣,面色妖娆,风一过,红衣起舞,她笑笑,“十天之后,我来寻你。不要骗我,代价不是你承受得起的。”
肖季莲听她这么温声细语地威胁自己,反倒是笑了,“若我没有寻到挽魂灯,我绝不再阻止你做任何事情。”
“好。”蓝鸢再瞧一眼这相似的容颜,便要离开,却被肖季莲叫住了。“是谁要你杀江景之的?”
蓝鸢停下脚步,“魔莲,打听太多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我帮你寻挽魂灯,你连这一点儿消息都不能告知吗?若是和你合作的人在骗你呢?或许他早就寻到了挽魂灯,只是想以此要挟你为他杀人呢?”肖季莲好心地为她分析道。
蓝鸢转过头,还是那副浅笑的模样,“他没这个胆子。我知道你只是想挑拨离间。但是没关系,告诉你也无妨,就当是许久不见的见面礼了吧。”
“是谁?”肖季莲有些心急。她迫切地想证明自己心中的猜想。
“江青也。”
“姓江?江氏现任家主?”肖季莲再问道。
蓝鸢就静静地看着她不说话。肖季莲自知失言,有些事心知肚明便好,说出来就不好看了。
“鬼庄的千年冰丝是你做的?谁给你的?”
肖季莲再佯装不知发问,其实她心中早有答案,若是那日推断不错,便就是这个江青也给她的无疑了。为了保证自己的家主之位,定是要把前任家主的子嗣斩草除根才行,为此,不惜轻易暴露自己身份。
“你说的是鬼庄里尸体上那些乱七八糟的线吗?”蓝鸢微微皱眉,回忆道。
“是。”很多故事的谜底或许在这一刻就要解开了。
“不知道。我来的时候就看见了。那捆绑的手法倒是挺好看的,竟是绑死人脖子还要打上一个蝴蝶结。”蓝鸢无所谓地随口答道。她进鬼庄养伤的时候偶然发现了,便随便看了看,然后给随手拆了,看着可真是碍眼,时刻提醒她杀了人。拆的时候还花了不少工夫,真是讨厌。
你不知道?此事不是她所为,肖季莲心中惊讶,却不能表现出来。再问一遍确认道:“不是江青也给你的?”
“哼——那个吝啬鬼怎么会把这好的东西给我。”蓝鸢摸过那些冰丝,入手微凉,竟是保证了那些腐烂的尸体这么久才开始腐烂,也算是上好的宝贝了。
肖季莲这下惊住了,她的推断是错的!蓝鸢既然是已经决定和她达成交易,根本没有说谎的必要。那那日说谎的人……他为何要说谎?肖季莲看见她腰间的血玉佩,突然觉得所有人的话语都很可疑,问道:“那血玉佩呢?”
蓝鸢见她盯着自己的腰间看,取下玉佩:“你是说这个?江青也给我的。你若要便拿去吧。”然后随手一扔便扔在了肖季莲怀里,肖季莲为了搂住玉佩,身形晃动太大,直接就从树上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