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红唇轻启,带着几丝无奈和愧疚,“就当是给你如此用心寻找挽魂灯的谢礼了。虽然我不需要了。”
魔气灌满双袖,蓝鸢闭上眼,从自己脑海的记忆中取出那个珍藏了许久的梦,那个梦带着一点点金色,可是颜色已经渐淡去,随着时间的消磨褪色了。
蓝鸢看着这个陪了自己许久的梦,心中有无尽的不舍,却也无可奈何。该是物归原主的时候了,抬手用法术将那个梦送进肖季莲的脑海中。
蓝鸢收手,秀手一掖,突然轻咳一声,在这静得可听见针落在地上的声音的房间里,显得突兀无比。近来,她损耗了大量的法力,纵然前几日有泗水输送的魔气也架不住总是这样损伤自己的根脉。
“十日之约作废,挽魂灯不用寻了。你的梦我还给你了,我在无心阵等着你来拿走这最后一件东西。”话音落,蓝鸢化作一阵黑影消失了。
蓝鸢又回到了无心阵,依旧晃着腿坐在那棵悬崖边的枯松上,近来她给这棵松树浇灌的魔气少了,树叶都开始变黄枯落了。
她回想着自己在梦里看见肖季莲所经历过的一切,只觉得她还是和从前一样,朝着自己的目标一路走到底。
梦境中。
肖季莲从竹青楼回来之后,脸色便不算太好,她得知挽魂灯的消息却无功而返,一个响指召出榆木。
“你去守着江青也,不管出什么事,都不要离开他一步。若我未召回你,你不得擅自离岗。”肖季莲神色冷峻地下令,“春晖阁放跑蓝鸢的事,我不希望再发生第二次。”
“是。”榆木接下命令,没有迟疑。然后眨眼便消失在了房间里。
江青也同在追查挽魂灯的消息,而在随安江青也的势力比她远甚。他当是早就知道了这个消息,又或者双方根本就有联系,不然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出现在自己地盘的挽魂灯。
若能先他一步,或是就在他手里抢到挽魂灯,也算是有了交代了。
更何况如果她不能确定是否能拿到挽魂灯,如果拿不到,她也不能放任江景之被杀不管。
她也不知道这个江青也是不是只有蓝鸢这一个后招,还是说还有其他的手段。
有榆木盯着,若是江青也动手,榆木不是会袖手旁观的蠢货,以他的本事必能阻挡一阵子。如此想来,肖季莲安心多了。若是不成,这些日子她看紧一些江景之便是了。
天色渐暗,肖季莲坐在桌旁,面色冷漠。可是不久腰间的玲珑引却是亮了起来,七彩之光不算是多明亮,但也给未点灯昏暗的房间带来了一丝光明。
肖季莲拿起玲珑引,放在手里端详,想不到这么快就来了。冷笑一声,看来是和江家也交情匪浅啊。就是不知道这个人的身份有多高了。
她端详手中的玲珑引良久,如果贸然去问江青也,不仅拿不到挽魂灯,还会打草惊蛇。若是不去,东西要是进了江青也的手里,以江家的势力,她便没有一搏的机会了。而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肖季莲看着手里的玲珑引,想到徐工走前的交代,心下决定必要放手一搏。
她伸手将那玲珑引放在桌子上,咬破自己的手指,将一滴血滴在玲珑引上,那滴血竟是浸入了外边的水晶,与里面的七彩之光融为一体。肖季莲抬手食指相指,“移形术,客来!”
玲珑引和挽魂灯本就是因为吸食了同一缕魂魄而成就的阴阳法器。两者之间有共鸣,可共感,她便能通过这法器之间的联系,以自己的血为引,将带有挽魂灯之人带回来。
只是此术伤身,并非发间的修仙之术,而是她当年在仙界所修炼的法术。以凡人之体驱动仙人之术,能否成功尚未可知,伤身毁魂是必然的。
肖季莲施法之后身形不稳,嘴边溢出一丝血迹,抬手一抹,扶稳坐好。看着玲珑引中倒映着的自己,没有失态,嘴角扯了一个算是满意的笑容,等着她的客人前来。
☆、姑娘,好大的本事。
阳青桉上一秒中还在与江青也谈论着秘事,下一秒却发现自己连手上的茶杯都被带到了一间昏暗的房间里,他在黑暗中视物不好,站在原地不敢乱动。
阳青桉心中有些惊慌,面上却不明显。从来只听说过可以自己消失的移形换影之术,将旁人带来却是闻所未闻,今日第一次见,让他也心中诧异。这是哪家的法术?为何从未听说过。
肖季莲看着他静立不动,紧绷的状态,嘴角微笑,“既然来了,不如喝杯茶再走。”黑暗中传来了茶水倒入杯中的声音,清澈响亮。阳青桉捏紧了自己手里的茶杯。
肖季莲把倒好水的茶杯轻轻摆在桌对面,顺手挥袖将油灯点燃,屋里亮堂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