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里的折扇唰的一下打开,勉为其难道:“打架也行,不过打赢了如何,打输了又如何?”
肖季莲皱眉,低声嘀咕怎么这么婆婆妈妈,“你要什么彩头?”
红衣男子折扇一收,眉尾飞扬,笑得魅惑,“若我赢了,你嫁与我可好?若我输了,我入赘也行。”
他往前两步,就要伸手摸上肖季莲的脸,肖季莲后跳一步,不仅是他,其余三人也是一愣,这人?
肖季莲防备警惕地看着他:“你有病吧?有病吃药,没病赶紧走,我不和傻子玩儿。”
红衣男子轻笑,又往前两步,肖季莲后退,再退可就要到门里面去了,正当她想要出手将这人弄开的时候,男子抓住她的手,在她耳边低语:“姑娘甚美,可惜今夜就到这儿,我们改日再叙。”
乘着肖季莲慌神儿的空档,他一挥袖卷起旁边的黑白男子,眨眼便消失在了夜空中。
肖季莲看着热闹的场景瞬间只剩下自己和榆木两人大眼瞪小眼。她这是被人调戏了?她一脚踢在旁边的柱子上,“嘭——”的一声,延伸出的小棚子塌了,上面的茅草盖了肖季莲一身。
“噗——”躲得飞快的榆木站在一旁的远处,忍不住笑出声。
肖季莲回头,瞪着他,然后把身上的茅草抖干净,没好气道:“把剑送回尸胡山,查清楚这把剑背后的人。”
榆木接过剑,点头称是,眨眼便消失了。
肖季莲就这样盯着一头鸡窝发,大摇大摆地从鬼庄走了出来。好在深夜的大街上没有多少亮光,也没人看见她这副糗样。
肖季莲回到客栈之后简单梳洗,气呼呼地上床睡觉,梦里还在扎那几个人的小人。
——
我叫肖季莲,一个月前还在尸胡山上逍遥自在,一个月后就到这个破客栈了。
传说我本是离念渊的一株魔莲。万年前因缘际会,得高人指点,在西方极乐世界随佛祖修习佛法得道。我也忘了自己为什么要渡劫了,许是在天宫待得太久,感到无聊,便来凡间走一遭吧。
这不就投胎到了尸胡山下的修仙世家季阳肖氏。
你说这凡人也真是无聊,好好的修什么仙啊,吃力不讨好,修个几十年甚至一辈子也就能修到那么一丁点儿的法术。哎——修魔无趣,做神仙无趣,做个凡人也是无趣。这活着可不就是活个无趣。
都说仙魔不可插手凡间事。下凡便下凡,可我却私带金身,并以禁阻术封印了一魂一魄在其中。
你问我其中缘由?这个……我还是忘了,一不小心活得太久,忘了自己到底为什么要违反天规做这种事情。可能……还是……无聊吧。
哎,反正做都做了,就不纠结了。这一魂一魄还可以留存些许记忆,算是捡了个便宜。不然我哪还记得自己是谁。
当然,金莲所带术法皆不可显露人前叫人发现了,我便也只好乖乖地做个修这凡人的法术了。神仙修仙,说来也是惭愧啊惭愧。
咳咳……
其实以上内容,都是肖季莲根据她自己这些年做的零零碎碎的梦境,照那话本子里胡乱推测出来的。
她平日里无聊,就喜欢这神经质的模样,连榆木也懒得搭理她。
至于是不是魔莲,她也无法确定,她也不愿意做那什么乱七八糟的魔莲的转世。这所谓的“十世千年劫”,也难辨真假。不过肖季莲唯一能确定的便是这携带金莲下凡。
有一日她无意之中闯了尸胡山后山的禁地,里面关着这些年肖延亮抓的各种祸乱苍生的魔怪。
那时年纪尚小,榆木又还未到身边,她一人传入这狼窟虎穴,差点丢了性命。危难之际,是这胸口的金莲突然大放光芒救了她一命,这才让她撑到父亲寻来。脱险之后,她昏睡三天不醒,若不是还有呼吸,肖延亮都差点以为她死了。
肖季莲推测,所谓“金莲”,到底非凡间物。凡人使用,必会反噬。她也很少再使用此术。
许是真,或是假,谁也不知梦中事。
自那以后,肖季莲对自己那些莫名其妙的梦境也是好奇得很。只是许多年过去了,也未有新的梦境出现,推断来推断去,也不过是些陈年旧事,不提也罢。
早上起来的时候,肖季莲觉得自己有些落枕了,这客栈的床铺果然是抵不得尸胡山上的羽枕和绒丝床,下楼的时候,肖季莲按摩着自己的酸痛的脖子。
“客观起了,可要用些什么?”店小二热情地招呼着。
“一壶茶,一碗粥,一碟小菜。”
“好嘞——”小二一声“嘞”声音高扬,飘散许远,将肖季莲的心情都带得好了许多。
肖季莲坐在靠窗的位置,又正对着堂中央的舞台,这茗香楼每日都会有不同的歌舞表演,用来吸引客流。算不上多好看,但也把场面烘托得热闹。她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的人,心中郁闷还在想着昨天的那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