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都在奇怪,“江南大侠”属下,怎地连个轿夫都是如此厉害的角色。小鱼儿却已瞧出这“轿夫”的身份,心中又是微愠,又是失笑。
那本是张陌生面孔,但是那刻意压低粗哑的语声和那双让他永世不忘的眼睛,小鱼儿怎会认不出?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场上那人的自若行止,不自觉地抿起了嘴,眼底星火微窜,目光灼灼。
心底竟莫名生出几分棋逢敌手的惺惺相惜,与难以启齿的喜爱赞慕之意。
仿佛知道这样的他,才是真正的,恶毒的,张狂的那个江玉郎,自己喜欢的那只多变的野狐狸。
这样能言巧辩的人,杀人无形的一张利嘴,玲珑剔透的毒辣心肠,当真可恨……又这般可爱。
却总令人想把他搂在怀中,狠狠亲吻他的伶牙俐齿,逼得那人溃不成军,嫣红柔软的刻薄双唇中泄出带着哭腔的讨饶。
那光景将是多么可口。不过显然不可能。
小鱼儿有趣地想着,不由翘起嘴角,目光重新凝注。
现在不可能,但未来的事谁能说得清呢?
狐狸皮他江小鱼不屑要,他若要,便直接去摘那颗锋利刺手又蓬勃滚热的心。
场上,唇枪舌战,激战正酣。
只见铁无双怒极之下,反而狂笑起来。
他仰天狂笑道:“好,好,好,当着许多朋友,老夫倒要听听你这奴才说老夫究竟做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那轿夫缓缓道:“见不得人的事也有许多种,譬如说偷鸡摸狗,这种算是小的,劫人镖银,杀人性命,这就算是大的了。”
那轿夫悠然接道:“城里人人都知道,段老爷和赵庄主是对头,段老爷子买货的银子若被劫,货物进不来,这城里岂非就没有人和赵庄主抢生意了。”
铁无双怒道:“纵然如此,这和老夫又有何关系?”
那轿夫笑嘻嘻道:“铁老英雄若是在暗中劫了段合肥的镖,不但赵庄主要重重酬谢,而且那一笔镖银铁老英雄正也可消受了。”
铁无双道:“好,好,你……你再说。”
那轿夫道:“铁老英雄本以为这件事做的神不知,鬼不觉,江湖中纵然有人调查此事,也算计不到铁老英雄。”
他一笑接道:“谁知段老爷子竟请出了花公子来,铁老英雄自然也知道花公子不是等闲人物,生怕花公子查出此事,那么铁老英雄日后岂非没脸在江湖混了,所以就先下手为强,要将花公子置之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