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凌婉的房间,见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暗卫和值夜的奴婢。木九久探了一下她们的鼻息,都没事,摸摸凌婉的被窝还温着,应该还没走多久。“应该是皇上上早朝走以后发生的事,”采青分析,“皇上一走带走了不少高手暗卫,这才给贼人可乘之机。”木九久拉开房间的抽屉,叹息道:“恐怕是皇上起驾,有大批的宫女、太监走动,好浑水摸鱼!”凌婉屋里的大宫女看向空空如也的抽屉,惊叫道:“公主的银子和首饰都不见了!”采青见木九久虽然面色冷凝但并未惊慌焦急,疑惑道:“娘娘,您怎么不派人追呀!”木九久道:“派人去东宫看看!”采青正要问不去禀报皇上,去东宫干嘛,就见韩潇急急而来,“皇后娘娘,太子离宫了出走了!恐怕是有婉公主的手笔!”木九久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自己的儿女自己清楚。揉了揉额角道:“皇上可派人去追了?”韩潇道:“皇上早就派了另一批暗卫偷偷跟着,只是有令只要太子没有性命之忧就不用现身!”幸好云沐风还留了后手,木九久稍稍舒了一口气。云沐风早就有心让云凌煜出去历练,看看大月的江山,了解一下各地的民俗风情,体验一下百姓疾苦。可没有亲眼所见,这些云凌煜永远不知道。云凌煜的身份,肯定会招来一些危险。以前总是觉得云凌煜太小,不放心让他出去,现在他自己跑出去正合了云沐风的心意。云凌煜虽然比同龄人懂事,可也是个孩子。小孩子就是这样,对别人让他做的事和自己乐意做的事热衷程度大大不同。何况云凌煜是自己偷跑出去的,不管受多大苦都得无怨无悔!但云凌煜以往出宫都是带着随从在京城附近转转,这次怎么会下这么大的决心只带周安一人出去游历?还胆大包天的拐带了婉儿公主!“肯定是顾非墨这个奸佞小人挑唆的!不然凌煜没那胆子和决心出去!”云沐风对顾非墨的评价越来越低,“披着君子的外皮,实则一肚子坏水儿!”木九久看着书、吃着暖棚里出的草莓,随声附和着。她也真有点责怪顾非墨,心里很不放心,现在才开春,不知两个孩子带的衣裳够不够,带的银子够不够,身边只有一人伺候习惯不习惯……她也是当娘的,对孩子的牵挂与普通母亲是一样一样的。云沐风例数了顾非墨的种种劣行后,心情好了很多,安慰木九久道:“你也不必担心,朕派了极妥当的暗卫跟着,每天都把他们的情况汇报给我们,听说经常跟他一起调皮捣蛋的那几个小子也不见了,肯定是约好了的。就是凌煜不该带婉儿出去,婉儿是公主,怎么能流落在外!”木九久知道,云沐风之所以生气有怨念完全是因为凌婉。虽然来自现代的她认为男女平等,但凌婉才十岁,出去闯荡太小了!“要不让暗卫把婉儿带回来吧,我也很担心!”云沐风见她边吃边看书,闲逸舒适的样子,还以为她一点也不担心儿女,现在知道她如他一样担心,心里舒服了。上前搂住木九久,将她手中的书拿下扔到一边,“接回来岂不是暴露了暗卫的存在?朕是不是老了?怎么觉得有些事反而不如你洒脱看的开?”他对自己比木九久大十岁这件事总是有点耿耿于怀,暗地里也补着身子,总怕力不从心让木九久嫌弃。木九久捧住他的脸,狠狠的亲了一下,道:“你忘了,我来自一个男女平等的时代,在我那个时代女人和男人一样上学、工作,有些做出比男人还优秀的成绩。”云沐风心里释然,抱住木九久就亲了下去……“父皇、母后,你们在玩儿亲亲吗?”七岁多的凌旭拉着凌茹站在门口,神色懵懂。“咳咳咳!”云沐风尴尬的干咳,道:"那个,你母后牙疼,朕嚼了一只草莓喂给她……"天哪!太丢人了!他还是第一次与小孩子撒谎。冷飕飕的瞪了跟在后面进来的采月一眼,二皇子和二公主进来,怎么也不禀报?采月忙跪地解释道:“二皇子和二公主跑的太快了,奴婢们阻拦不及。”木九久也闹了大红脸,忙转移话题道:“你们怎么这么急啊?有何事?”“姐姐呢?茹儿想与姐姐玩。”凌茹眼睛有些红,凌婉外向活泼,天天哄着她玩儿,现在冷不丁大半日看不到,真的很想她啊。☆、番外一:5出其不意云凌婉现在正与云凌煜坐在低调的马车内一路狂奔,总怕被父皇母后的人追上。这次他们是玩儿大了,若是被抓回去,那肯定是一顿重罚。反正罚总是要罚的,不如在外面玩儿够了再回去,被罚一通也值了。“皇兄,没想到你准备的这么充分,连马车都备着呢!”凌婉从马车的暗格内,取出一包瓜子,斜倚在马车的软垫上,毫无形象的翘起了二郎腿儿,已经老了的雪球窝在她的身边打瞌睡。云凌煜手里拿着一本书看着,闻言抬眸温润一笑,道:“当然,我们出门总不能像乞丐似的流浪,孤、咳咳,为兄可是准备了好长时间,你知道父皇那些暗卫很厉害,要瞒过他们的眼睛真的很难。”凌婉崇拜的看了一眼自家皇兄,疑惑道:“皇兄,人家想去西南边境,那里珍稀草药比较多。现在刚刚入春,北方天气还冷着呢,我们为何往北走去遭罪啊?”云凌煜淡笑道:“这叫出其不意,父皇母后肯定以为我们会贪玩往南走,发现我们失踪后,定会派人往南追,所以我们偏偏往北走,去领略一下北方冰天雪地的壮观景色也不错。”凌婉点头赞同,“雪山上有雪莲和人参,说不定也能采到千年的极品。”她倒是能随遇而安,当千年雪莲和千年人参是土豆、萝卜呢,想找就能找到。但云凌煜并没有打击她,总要自己亲自体验过失望,才知道自己太蠢太单纯。初春是一年里最好的时节,冰雪融化,草木发芽。远山上蒙了一层淡淡的绿意,路边的野草也隐隐钻出嫩绿的新芽。河溪化冻,溪水哗啦啦的越发欢快,鸟雀也唱着歌儿飞过田野。农田里,庄稼汉子们忙着洒粪肥,翻土打垄,为一年的耕种做着准备,偶尔抬头望望碧蓝晴空,抬手抹掉汗珠子,心里无不盼望着风调雨顺,家里多落些存粮,卖了可以翻盖一下小院儿。就是那给男人们送饭的妇人们,说话也是欢快了很多。大月建朝以来日子越过越好,只希望皇上不要增加赋税,让他们吃饱穿暖、过安稳的日子。一辆青布小马车正骨碌碌走在田间土路上,两侧的车窗帘子挑起一个缝,一边有双好奇的大眼睛朝外张望着。“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若不是带你出来走走,你见得到这鲜活的春耕图吗?”云凌煜撇了一眼好奇而兴奋的云凌婉。云凌婉撇嘴道:“如果不是我非要你带我出来才肯帮你,你会带我出来吗?”“咳咳!”云凌煜被呛了一下,“那也得我敢带你出来才行。”别看云凌婉年纪小,但对医术有极强的天分。医毒不分家,云沐风自己吃了只学医不善毒的亏,对女儿就双管齐下了。所以云凌煜没有办法摆脱那些暗卫和奴婢就想求云凌婉帮忙。云凌婉的性子像急了木九久,不安于现状、探索欲强,一听能出去见世面,谁还乐意关在大监牢一般的皇宫里?在外面赶车的周安和珠儿相视一笑,他们自小跟在主子们身边在皇宫里长大,这也是第一次出来见世面,又兴奋又忐忑。韩潇和采诗可没把珠儿当成娇小姐养,恨不得将一身的本事都教给她。周安也是韩潇的半个徒弟,也自诩有些身手。二人都向往着这一路上劫富济贫、行侠仗义该有多么豪情万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