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我不过分。
我吸了吸鼻子,低头喝了口可乐。
年少时我尝试过无数次耐心劝说,哪次管用过?就连当面指责都派不上用场。谁又真的想用暴力解决问题。
岑丰被赶走后,我妈呆呆地看着我,忧心忡忡。我问干嘛,她只是似有若无地摇头,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你有想过和他离婚吗?”我问。
“年纪大了总得有个伴,再不好也比一个人过好呀。”
之后我便再也忍不住了。我不想在她面前哭,咬咬牙,和她说了声晚上去找向岍玩后,匆忙离开了家。关上车门的一瞬间,我趴在方向盘上,没有哭出声,眼泪却止不住地流。
然后我就到这里来了。找向岍是不可能的,要是让她知道我在家群殴,我人民教师的脸要往哪儿搁。喷火龙发起火来威力无穷,但收拾的对象是岑丰,她估计下巴都能掉下来。
我也不能回学校,更不能找大姨。脸上有一块淤青,让人看见了不好。
至于洛唯,那是我最早排除的选项。且不说她爸妈都在家,这种不愉快的事情,我从来都不愿和她说。
只可惜事不由人。
对面商场的灯光黯淡下来,我看了看手机,已经十一点多了。屏幕上显示我有十几个未接来电,打开微信,首页上亮起一片红点。
向岍:“你怎么还不回家?我要跟你妈说一声,你晚上在我家睡吗?”
我妈:“别玩太疯了,啥时候回来?”
洛唯:“秋渝,你在做什么呀?”
我叹了口气,快速给向岍和我妈回复后,手指停在与洛唯的聊天框上,许久没有动。
该说什么呢?我渴望她的关心,又害怕她的关心。
“在便利店里吃东西,它们新出了一款蛋糕,很好吃。”我最后回复。
数秒之后,她回复:“你一个人吗?”
“嗯。”
洛唯:“我也想吃,什么蛋糕呀,我想看照片。”
我回头望了望不远处的货架,一块小蛋糕孤零零地躺在广告牌下,还没来得及卖出去。于是我走过去买下了它,回到座位处,就着窗外的景色拍了一张照片。
我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连着窗外一起拍。我的大脑很复杂,总是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举动。我不愿让她察觉我的痛,却又在心里燃起星星点点的渴望,像是站在屋顶对着直升机挥舞求救信号的人群。
我倔强、固执、矛盾。我不想要这种脆弱的依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