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顷竹忽而将他拥在身前。
太热了。
像火烧。
洛之闻瞬间就想挣脱,他分不清滚滚热浪是源于自己的身体,还是源于身后的封顷竹,但他极其排斥这种突如其来的灼热,仿佛坠入了无边火海,再想逃也四肢无力。
“封先生,”洛之闻生气了,“我们在谈离婚呢。”
封顷竹像是被一盆冷水从头泼到脚,清醒了。
男人缓缓松开了双臂,让洛之闻把水龙头打开。
他只当封顷竹不想学做饭,语速飞快:“煮粥的话,水要加到这条刻度线,如果是蒸饭,到这里就可以了。”
洛之闻一边说,一边低头,用手指虚虚地指着一条刻度线。
男人的喉结上下滚了滚,视线落在洛之闻苍白的后颈上。
他的阿文以前最喜欢他亲脖子了。
现在肯定也是。
“然后设置模式,再定时,最后按开始。”洛之闻三两下煲上了粥,头又开始疼。
封顷竹眼疾手快地将他抱起,又送回了床上,顺便检查了一下地毯里有没有玻璃碎片。
他迷迷糊糊地靠着枕头,思绪变成了小小的鱼,在脑海中四处游走。
“你有换洗的衣服吗?”
“没有。”
其实是可以有的。封家在悉尼有房子,房子里常备着换洗的衣物。
“那怎么办?你也淋了雨,总不能不洗澡。”洛之闻又开始操心。
“可以穿你的。”
“穿我的?”他被逗笑了,倒是想出了法子,“我记得柜子里有我爸穿过的睡衣,你拿去洗衣机洗一下,再烘干,就可以穿了。”
封顷竹的嘴角往下撇了撇,颇有些失落的意味。
房间里没开灯,洛之闻看不见封顷竹的神情,他的思绪还在发散:“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肯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
“……你放我走吧。”
轻轻浅浅的声音很干净,里面没有怨怼,也没有留恋。
封顷竹的心一下子沉入了谷底。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跟着我来悉尼,但我来悉尼是为了散心。”洛之闻翻了个身,呢喃宛若呓语,“我是下定了决心离婚,才来这儿的。你跟过来,不是让我难堪吗?”
站在床边的封顷竹一动不动,彻底成了雕像。
“我爸妈还不知道我们要离婚的事,过年的时候要怎么办啊……”他又想到了别的事情。
黑暗中,洛之闻蜷缩在被子里,大概是发烧的缘故,他蜷缩成了一小团,问得既茫然又委屈。
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