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跟着老爷和夫人,还能去投奔少爷。
还能像以前一样,干活就能吃饱。
他们也不知道自己赶了多久的路,白天在隐蔽的地上睡觉,晚上披星戴月的赶路,有时候在路边会看到饿死的人,尸首被野物们撕咬拖拽,不成人形。
巨大的恐惧感每每都会让他们更加小心谨慎。
所有人只敢穿破烂的葛衣,女眷们也抹了一脸的黑泥,头发上全是枯草,穿着从未穿过的粗布衣裳,赤着脚行走在路上。
他们越来越像流民了。
来到坞城的时候,已经是秋天了。
他们花了大半年的时间,才终于来到了这里。
林老爹在路上死了两个女儿,都是吃坏肚子,发烧死的,只能就地掩埋。
一共三个女儿,只剩下一个了,这一个被杨氏带在身边,在山里挖野菜吃的时候,杨氏都要自己先吃,过一会儿瞧着没事才给这个孩子,她虽然现在瘦成了皮包骨,但好歹活了下来。
仆从们也死了一些,还有一些失散的。
看着城门口,林老爹终于没忍住,他双膝一软,跪在地上,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身后的仆人们也没忍住,跟着一起哭。
“到那边去!”守城的士兵在赶人,他们不会让流民进到城里去,“过去!”
林老爹连忙凑过去:“兵爷,我们不是流民,我儿子在坞城,我是来投奔他的。”
说着,还从怀里掏出一个簪子,这是杨氏的东西,一路上值钱的东西也就剩一些首饰了,他笑得谄媚:“兵爷,通融一下。”
士兵用手摸了摸簪子,还上嘴咬了一口,确定是金子以后才问:“你儿子叫什么?”
林老爹:“林渊!我儿子叫林渊!”
士兵愣了愣,然后一笑,露出白牙:“这可巧了。”
说完朝后面喊人:“姜哥!你兄弟的爹来了!”
林老爹听得莫名,只看见城门内走出来一个人,二十出头,穿着一身薄棉衣,手里还拿着一个馒头,正吃得香,林老爹看见馒头的时候狠狠咽了口唾沫,他这辈子从没这么馋过馒头。
姜桂看着面前的流民,实在是一个也不认识,穿得破衣烂衫,幸好初秋还不算太冷。
“这位大伯?”姜桂刚开口。
林老爹马上说:“大侄子,我是林渊的爹!”
姜桂:“可有什么凭证?”
林老爹连忙说:“有的有的,我儿子耳后有一颗痣。”
姜桂:“……”我又没看过林渊耳朵后头,我怎么知道?
“别的凭证有吗?”姜桂又问。
林老爹便把自己家住何地,居家几口说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