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乎,赵大娘虽满心不甘,却也只好恭恭敬敬地将封泥物归原主。
张绣珍而重之地收好封泥后,复又向赵大娘抱拳行礼。
“赵夫人意下如何?”
人家女儿有汉帝刘协保媒,赵大娘还能说什么?就算借她1万个胆子,她也不敢违抗皇命不是?
忠孝悌义,忠字居首、义字居尾嘛。
她笑吟吟道:“实不相瞒,骠骑将军,先夫曾与中山国甄氏先人大隐贤弟有婚约。
然则…既是天子诏令,老身自当遵从皇命,你我两家择吉日结亲便是。今后,还望将军鼎力辅佐犬子,成就勤王大业才是。”
张绣大喜。
当然,他讪讪然抱拳道:“我并不知尊夫赵先生与甄氏有婚约在先,唐突之处,乞请赵夫人恕罪!”
赵大娘强忍住心中悲怆和失落,俏脸上笑容却丝毫未减。
“将军此言差矣。犬子与令爱情投意合,又有天子保媒,可谓天作之合也。便是先夫在世,亦必将拜谢天子大恩。”
说这番话时,她心中悲呼:甄家女子与我儿才是天作之合!你1介西凉边鄙莽夫,焉能与我儿相配!
张绣不知赵大娘真实想法,他向程昱这位长者抱拳道:“有劳仲德公挑选吉日。”
人老成精的程昱霍然起身,捋髯而笑:“5月为毒月,不可成亲,6月初6便为佳期也,不知赵夫人意下如何?”
这世事洞明、人情练达的老头儿早就看出来,赵大娘根本不想与张绣结亲,赵大娘方才1番话说出口,老头儿更是心如明镜。
对此,他只觉可笑至极:
当今正值乱世,而张绣兵精粮足,赵老夫人…未免有些目光短浅。甄氏地处河北腹心之地,又与袁本初结亲,焉能助主公成就大业?
幸得主公思虑周全,行此诡诈之谋,方不至于祸起萧墙。
赵夫人…实为主公1大隐忧也,老夫须尽速与其人密谈1番,迟恐将再生变矣!
赵大娘沉吟道:“6月初6…仅1月…是否过于仓促?”
程昱笑着摇摇头:“赵夫人,兵贵神速也。”
“仲德公所言极是!嫂夫人,良有1言相劝!”
帐外骤然传来颜良的声音。
他话音甫落,帐帘便被张绣的军司马掀开,脱掉甲胄、换上锦袍刘氏冠的颜良大跨步走入帐中。
他先后对赵旻、诸位同僚行礼后,便径直行至赵大娘身前,深深1揖道。
~
“嫂夫人,而今袁本初已逼近曹贼营寨,然则曹贼早已布妥防御,袁本初难以突破。以我视之,最迟9月,曹贼必将出奇制胜也!”
程昱笑着附和:“颜将军所言甚是!孟德用兵如神,非袁本初可比也。是以,赵夫人,时不我待。”
董昭起身接道:“赵夫人,兼且,7月秋收之时,孟德必征粮也。若届时我等攻不下南阳,必将受其人反制焉!
而我等若欲急攻南阳,则必以骠骑将军之西凉军为主,倚仗骠骑将军坐镇南数多年之积威,1战而下之!
正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骠骑将军若于此时与主公结亲,则西凉军士气必将大盛,不但南阳唾手可得,便连颖川亦将不在话下也!”
董昭这番话,正是程昱准备与赵大娘密谈之内容。
董昭不但迎回天子,而且为赵旻讨得秘诏而还,他有底气当众将这番话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