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变身后成为一个披着被单的外国裸男,大概会更令人信服尊敬吧?姐夫解释说那张床单是遥远洲陆的战裙,这种自由奔放的姿势是他的某个祖先在无尽岁月前不可考证的过去。没错,刘长东是混血,某位祖先据考证是神明,性格博爱,特别钟情小动物。“姐夫加油!把这些南哥城的地老鼠全部弄死。”黄战豆叫嚣,瞳孔随着情绪变幻色泽,观察各处不断冒出的陌生来客,蠢蠢欲动。“只是书上说反派办事,一般都会有正义小伙伴登场,不可不防。”作为左膀右臂的黄战豆提醒姐夫。“你这种小学时语文数学经常不及格的,就不要用脑子思考了。”刘长东叹气,“江湖是人情世故,不要总是想打打杀杀,先动脑子再动拳头才省力。”“所以姐夫身披床单,环绕金光,和孔雀开屏一个意思?”黄战豆瞪眼,“先前所说的这些垃圾通通不是对手,是在吹牛侃大山?”“我是在鼓舞士气,好歹我刘长东也是高中毕业,要显示自身强大,让对手忌惮。”刘长东揉揉脑袋,对于自家小舅子的纯真有些疼痛。“我倒是觉得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黄战豆掏出麻袋,气势汹汹,“尊老爱幼,按照我们南哥城的习俗,我特意准备了一个大麻袋。”“南哥成没这种习俗!”看着自家小舅子不知从哪里掏出的大麻袋,刘长东眼角抽搐,自家小舅子脑子有问题,几天前莫名其妙染了黄发,性格更加暴躁,总是叫嚣要把人装麻袋。“那些人是用什么方法开启神域?不是敬神香火?”鼻环少年小白总紧攥香火,见到烛火不断燃烧,脸上露出肉痛神色。这是专供奉神明的香火,可以让人游走神域和现实的间隔边缘,在老大变身前,就已经加速燃烧,层层烟雾弥漫将三人牢牢围绕,令人无法看清。“鼠有鼠道,蛇有蛇路,天关内伤及凡人为重罪,严重者甚至会引来神明注视征讨。所以动手尽量不要牵扯他人,我有敬神香烛,他们也有手段隐藏自身,很快就会有人忍不住出手把人拉进神域边缘夺宝。”刘长东紧紧盯着王大成和缓缓靠近的各处阴影,“等他们打出狗脑子,我们就出手救人……”“救人?”“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要点卖命钱很应该吧?”刘长东嘴角微翘,智珠在握。打劫变成救人,事后就算官方算账,也有推脱之词,自然有背后老板去解决。“如此就等别人动手,我再助人为乐。”刘长东咧嘴一笑,就待招呼小弟准备动手,突然烟雾缭绕间,小白总手中维持几人游走在神域与现实间的香烛猛烈燃烧,红光冲天,香烛烛身传来噼里啪啦的碎裂响动,一块块不堪重负剥落。“有人闯入我们置身的神域与现实间隔?”小白总瞳孔收缩,转身就看到一道身影在徐徐烟雾里若隐若现,脚步声渐行渐近。来人高大,气势汹汹,令人窒息,似乎还带着其他人,却在高大身影下显得若有若无。巨大的压迫感下,小黄小白呆若木鸡,颤巍巍后退。尤其是小黄,抓着自己头发,满脸不可思议。敬神香烛可沟通神域,烟雾层层叠叠保护持香人穿梭神域的安全,没有持香人的允许强闯烟雾形成的空白间隙,会深陷泥沼,不辨东西,无法找寻到持香人的位置。这人却大步而来,直接破门而入,看清楚来人面貌,黄战豆长呼了口气,“原来是玉阙所长……”眼见守法公民凶神恶煞的大脸,随着这声招呼转向自己,黄战豆立刻缩回去,把随手麻袋扔到一边,刘长东面皮抖动,攥起的双拳缓缓松懈,显然认识。来人身穿警服,人高马大,面容狰狞,有狸猫开道,黑犬随行,肩膀上还坐着一个拽耳朵拉扯不停的胖娃,此时正瞪大眼睛好奇看着几人。警与匪是老相识,在案发现场面对面陷入沉默和尴尬。张金斗大眼瞪得溜圆,端详面前身披被单的男子,目光短暂接触,立刻确认过眼神,是曾经投食自己的老熟人。“老刘!”张金斗指着面前明显不是好人的刘长东大叫。“叫刘叔!”刘长东嘴角上扬,对金斗认出自己是高兴。又想到做坏事被死对头发现,让刘长东一脸便秘表情,脚趾头扣紧地面。张玉阙反手扶正肩膀上的小胖娃,目光望向远处逛街少年,出言警告,“别乱动手,这里水很深,你把握不住。”刘长东皱眉,“水有多深?”张玉阙睥睨,“他是我邻居!”刘长东冷笑,“我还是你幼儿园同桌呢?张玉阙你怀疑我是来打劫你家邻居么?”“哦?”张玉阙声调高了八度,怀疑,质疑,犹疑顺水长流,溅得到处都是。“我们长东电气修理公司来此只为救死扶伤。”刘长东神情严肃,面不改色。至于为什么电器修理公司要未卜先知救死扶伤,当然是出于个人的高尚品德。这理由张金斗都不会信。她坐在自家老爹肩膀上,满脸茫然,放着劫匪这份有前途的工作不做,出来做好人,简直无法理喻。道不同不相为谋,张金斗觉得面前闪闪发光的老刘和脑袋里那位投食自己的大叔渐行渐远。“不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张玉阙铜铃般大眼瞪着面前披着床单的汉子,他十分了解这位披着床单在大街上公然裸奔的大汉,这位一向大错不犯,小错不断,来这里目的明显就是为了打劫。“是勇敢市民见义勇为,打击企图抢劫的黑恶势力。”刘长东纠正,义正言辞辩解,“你是了解我的,我家学渊源,向来和赌毒不共戴天。”张玉阙不为所动,半个字都不信,转身盯着远处绰绰阴影。感觉气氛凝重,刘长东也心思发沉,“到底怎么回事?”他忍不住开口询问。“你们这类蛀虫,不去域外探索找寻神秘,为虎作伥抢夺别人辛苦发掘的古封地,食腐之人,枯泽而渔!都应该拉去天关外矿山挖矿。”张玉阙不再搭理刘长东,目光如刀,从几人身上扫刮过,他豹头环眼,铁面虬鬓,相貌奇异,时常让不明真相的群众在凶戾眼神下瑟瑟发抖,以为遇见土匪。此时血盆大口下,口水四溅,很有横眉冷对千夫指的风范。喜欢这个世界不太对劲()这个世界不太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