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很想直接躺到床上去睡觉,可隐隐作痛的胃,并不允许他如此放肆,况且晚上他还有两台手术要做,任性不得。
无法,他翻箱倒柜,终于在橱柜里找到一盒冲泡饼干,估摸着应该是前段时间他出差,柳锦瑟过来借宿时留下的,他看了眼日期,还好……只过期了一个星期。
山诣青抱着聊胜于无的心态,烧了壶热水倒了些有像星星有像月亮似的奇形怪状的饼干食不知味的冲着吃了。
只是在后来洗碗无意看到包装盒上的“建议3-6岁儿童食用”时,太阳穴狠狠跳了两下。
“……”
柳锦瑟这家伙,多大的人了居然还买这种3-6岁的儿童食品吃。
3-6岁,3-6岁,3——
山诣青往卧室走的脚,忽然顿住。
他想起来填着应棉朵名字的住院单上,年龄是…3岁!
如果——
如果加上怀孕的时间,那应如是怀她岂不就是四年前?
假如——他只是假如一下。
假如真是这样的话,那是不是就意味着——
应棉朵有可能…有可能是…
想到这里,山诣青的脑袋里倏然像是有数千只夏蝉在嘶嘶鸣叫一样,双腿顿时有点发软,连带着额上和后背都沁出了薄薄一层汗,他右手往一旁虚虚抓扶了两下,才勉强握住旁边的边角柜撑住自己。
本来跟在他身后想继续刷存在感的大金毛被他这一趔趄吓一跳,狗脖子往后一缩,惜命的躲回自己的狗窝舔着自动喂食机吃自己的狗粮去了。
山诣青紧扣着柜沿的指节骨泛了白,他强逼着自己冷静下来——
不能否认,他很失落。
因为从今天应如是见到自己之后的反应来看,她对四年前的那一夜似乎是真的一点儿印象都没有,他料想过这个结果,但事实没有这么摆在自己眼前之前,总归还是会有所希冀。
既如此,那又有多少可能,她一个刚刚毕业的大学生,会在那一夜过后,选择生下一个几乎和“陌生人”没什么差别的人的孩子?
更何况,他记得那晚他确确实实做了双重保护,除非——除非酒店提供的东西本身有问题,否则,断不会生出什么意外。
可就在当下,此时此刻,山诣青又忍不住怀着些冀望的想着,世界上七十多亿人口,他又如何想过,自己真的会在长滩岛见到失联十年之久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