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摆在他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等赶集的人群散了,要么就改道绕过去。
答案显而易见。
由于自驾和火车的时间差,区区几个小时他们还耽误得起,而一旦改了道,事情可能就会脱离运算部门的预测。
牵一发而动全身,后果不是他们两个能承担得起的。
比率为零的人相对来说比较自由是不假,但一旦被判定为有异心,可疑度增长的幅度也比其他人大得多。
直升三十也不是没有可能,到时会被直接被抹杀,不会再有辩解的机会。
——对于曾经给予过信任的人,家族不能容忍一丝一毫的背叛。
那就只能等着了。
两个人回到车上,各自拆了包干粮补充体力,汪荧翻包的时候发现了汪小媛友情赞助的风干牛肉干,有点费牙但是嚼着很香,干脆也拿出来加餐。
汪灿有点意外地看着她:“这就是你懒得逛街的理由?”
她那些存货摆个摊大概也不成问题,比起集上那些农副产品,印着外文的巧克力才是稀罕东西。
汪荧给他抓了一把牛肉干,面不改色:“随便吃别客气,快说谢谢汪小媛。”
话虽这么说,但她自己没吃两口就停下了,然后抿了一小口水含在嘴里,好像吃饱喝足之后该打盹儿了。
座椅已经被调成了合适的角度,汪荧双手交叠在腹部,保持着白雪公主一般的标准睡姿,看上去还算安详。
“进村吧,给你讨点热水。”汪灿见她突然蔫了,主动提议。
“现在我知道陈金水没有女儿了,”汪荧胃里隐隐约约抽着疼,凉水在嘴里含了半天才往下咽,有气无力地怼了他一句,“你不会以为多喝热水真的包治百病吧。”
“但是可能会让你舒服一点。”
既然被他看出来了,汪荧也不再掩饰自己的动作,略微蜷缩起身体,掌根向下压得更加用力。
“是因为吃了糖葫芦?”汪灿皱着眉问。
汪荧摇头,积攒了一点力气才开口,声音轻飘飘地传出来:“别在意,我没那么娇弱,现在已经好很多了。”
她就属于再穷也不能喝西北风的那类人,吃糖葫芦的时候吸了冷风,干粮和肉干又不好消化,现在只是胃疼而已,已经要谢天谢地了。
汪灿神情复杂地看着那张毫无血色的脸,心说这话要是能信,除非他傻或者瞎。
“没有药吗?”汪灿伸手把她脸侧的凌乱碎发拨到耳后,随口拉踩道,“汪小媛也不行啊,最该准备的反而给忘了。”
汪荧不闪不躲,咬着嘴唇不作声,只是用力将指节往胃里顶,眉头越蹙越紧。
等到捱过这阵痉挛,她才又恢复了平躺的姿势,有一搭没一搭地划着圈揉了几下,以此对抗持续的闷痛,也是实在没有多余的力气说话了。
汪灿真没应付过这种场面,面上不动如山,实则脑子高速运转。
倒不是嫌麻烦,他虽未切身感受到这种疼痛,但却没什么来由地能够感同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