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都是假象。
许是她的打量太过直白,太容易乱人心神,半响后,裴律的筷子终于顿了下,鬼使神差的问了句:&ldo;你这么喜欢我?&rdo;这话一出口,连他自己都觉得惊讶。
&ldo;什么?&rdo;杜青宁闻言也是诧异,这话似乎不是他这种人该问的。
&ldo;没什么。&rdo;裴律搁下筷子,看着她,&ldo;我吃好了。&rdo;
这架势倒有点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的意思,听在杜青宁耳里,感觉老不舒服了。她一咬牙,便起了恶作剧的心理,笑道:&ldo;是啊,我喜欢你啊!&rdo;
这本该是一句裴律没少听过的话,从她嘴里听到与庄映儿嘴里听到,给他的感觉似乎有丝丝不同,他不知道哪里不同,只仍是淡道:
&ldo;我们解除婚约吧!&rdo;
&ldo;可我现在很讨厌你。&rdo;
两人的话同时说出口,也同时惊住了对方。
裴律看着她,未语。
杜青宁觉得有些懊恼,她本只是想故意耍耍他,尝试着乱他的心再打他的脸,倒未想到错过先开口说解除婚约的机会。
在她说喜欢后,他竟是直接说解除婚约,倒是够狠。
她突然觉得有些无趣,继续道:&ldo;很凑巧,我约你来,也是想说这个的。&rdo;
她该庆幸自己早就想退婚,否则乍一被自己心心念念想嫁的人的给踢了,那该是挺伤心的。
&ldo;嗯!&rdo;她的这恶作剧,足够让他明白她约他出来的意思。
杜青宁又道:&ldo;我想,我们事先自己约定好退亲,对双方都好,就说咱们只是觉得对彼此无意,没有其他的原由。&rdo;毕竟若是她退了他,会让靖阳侯府得罪武平王府,他若退了她,她脸上也是无光。
裴律:&ldo;行!&rdo;
看到他那张始终神色不变的脸,杜青宁越发觉得碍眼了。不想再看他,便拿起筷子继续吃美食,并道:&ldo;我会与我爹说,你与你家人说。&rdo;
&ldo;我知道,既然话已说清,那我先告辞。&rdo;裴律起身道,&ldo;营里还有些事,我不便多留。&rdo;其实他的心里倒有些想问,她为何会突然转变心意,但也知道这并不重要,最后便什么都没问。
杜青宁瞥了眼他的背影,本想着,或许能从他脸上看到一丝丝的后悔让她也爽一爽,或是以后他会后悔,让以后的她能爽一爽。
但看他那模样,还真是她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了。
她的食欲好,将桌上的美食扫了个大半,才拍了拍自己那鼓鼓的肚子,结了账离去,嘴里嘀咕着:&ldo;小气鬼,也不知付个钱。&rdo;
这种人,幸得自己没跳入火坑。
走出酒楼,她无意中看到对面的赌坊,眼睛亮了亮,据说情场失意的人,赌场便会得意,兴许她可以去试试手气。
这么想,她便这么做了,拍了拍自己的腰包,她当即就跑进了对面赌坊。
说起来,赌坊算是个乌烟瘴气的地方,别的姑娘自然不会进来,可她并不同于别的姑娘,这地方她也不是第一次来,还算是熟门熟路。
后来当真让她赢了个大爽,捧着一大摞银票走出来,她笑的眉眼始终弯弯的,高兴极了。
对面不知何时停着一辆马车,裴延透过车窗盯着她兴冲冲的渐行渐远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倒是挺快活,如此甚好。
直到她走远,再不能看见时,他低头抚摸起蹲在他身侧的狗,脸上的笑不知不觉的淡了许多。
他又怎么可能让她嫁给别人,十年前她就该是属于他的。
很长一段时间里,这马车都停在这里,直到杜青宁晃晃悠悠的身影又走了回来,朝南去后,马车才在开始西斜的日头下缓缓驶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