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小邪打量着水妖儿,啧啧称奇,从头看到了脚。水妖儿扭捏着说道:“这位大爷,您别这样看着小翠……我怕……”火小邪叹道:“奇了奇了,水妖儿你真是太厉害了!怎么学谁像谁啊?可……可是,到底真正的你是什么样子呢?”水妖儿扑哧一笑,把盖在肩头的方巾取了去,将头一侧,用手挡着脸,慢慢转回头来,又变成了最平常的顽皮样子。水妖儿说道:“猴子,别拍我马屁啊,厉不厉害还要你说吗?至于真正的我是什么样子,嗯,呵呵,你希望是什么样子?”火小邪说道:“我也不知道……啊,要不你就现在这个样子吧,你和我年纪一样,也能说得上话。”水妖儿笑道:“那好吧,你就把现在的我当成真正的我吧。”火小邪怎么听怎么觉得这句话别扭,但也想不到到底哪里不对劲,只好憨笑了两声。火小邪说道:“叫严什么的,那几个人呢?去哪里了?”水妖儿说道:“严景天严大哥啊,他们去通河镇了,现在差不多也该回来了。”说完,向外看去,指着远方说道,“说曹操,曹操就到呢,他们回来了。”严景天、严守义、严守任、严守震四人六马,从山侧小路向前方山坳处的火小邪、水妖儿所在的破庙急急奔来。严景天奔在最前面,神态焦急,玩命地抽打马匹,恨不得马儿能飞起一般。严守震是个长方大脸,粗眉细目,此时也是满脸汗珠,冲着严景天的背影喊道:“严堂主,我们还要怕张四那些人吗?任凭他们来抓就是了,火家人还用躲着他们吗?”严景天转头骂道:“你懂什么!接到水妖儿他们两个人,我们立即绕行一百里,避开张四的钩子兵!”严守震还是不甘心,嚷道:“严堂主,要不你先走?我去灭了这些小虫。”严景天一勒缰绳,怒道:“严守震!你要违抗火王的命令吗?再多说一句,家法伺候!”严守震尽管心中极为不悦,但也只能恭敬道:“不敢,一切听严堂主的。”四人六马继续飞奔而去。原来严景天和严守义带着水妖儿、昏迷的火小邪向通河镇连夜赶来,天明时分赶到镇外,寻到了严守震留下的记号,知道张四大队人马经过,且并未走远,似乎要在镇边山沟中休整。严景天唯恐带着水妖儿和火小邪不便,绕行至旁边的山上,见到一间破庙,便把火小邪用牛黄绳拴住,叮嘱水妖儿等他们回来。严景天、严守义两个人在通河镇外与守候多时的严守震、严守仁相见,一问才知张四休整的地方叫作风波寨,乃是张四的秘宅之一。严景天想着尽快离开,也没有进通河镇休息,四人赶忙回山接水妖儿、火小邪,路上见有客栈拴着马匹,便让严守仁去偷了两匹精壮的大马,以备后用,自然也留下两倍的马钱,算是赔给马匹的旧主。可当严景天他们正要走近破庙,却老远察觉到张四的一组钩子兵横向巡山,似乎是已经发现了他们的行迹。原来严景天他们着急,张四更加着急,张四的大队人马一到风波寨,略做休整,就派了两组钩子兵加上风波寨里的武师出来寻人,碍于通河镇是一个南来北往运货必经的镇子,行走商人马队颇多,又已经天明,不宜放出豹子犬,只是由钩子兵以人力巡查。张四爷的钩子兵毕竟是奉天一带的地头蛇,熟悉地形人员,知道该找谁询问,很快就问到严景天等人的大致踪迹,甚至还知道了严景天他们一行六人,还有一个女子身形的在其中。钩子兵一边飞报张四爷,一边早严景天他们一步,把搜寻范围缩小到进山山口一带。严景天不愿和钩子兵现在就起冲突,绕行二十里,偷摸着钻回山上,向着火小邪、水妖儿赶来。岂不知强龙斗不过地头蛇,他们偷摸着进山,还是被钩子兵查获。张四爷听有女子和严景天一路,眼睛都红了,猜到可能就是偷自己镜子的丫鬟小翠,哪管那么多,把豹子犬用车拉到山口放了出来,嗅着严景天他们的气味也寻上了山。严景天等人拍马赶到破庙前,纵身下马。严景天打个手势,自己带着严守义冲进破庙。水妖儿站在堂中,迎着严景天,见严景天神色严肃,也猜到了几分,但并不询问,只是微微皱眉,等着严景天先说话。严景天冲水妖儿微微点头,四下一望,看到火小邪老老实实地绑在角落,这才说道:“水妖儿,我们这就走吧!”水妖儿说道:“严大哥,张四追过来了?”严景天并不回答,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火小邪跟前。火小邪也不说话,直勾勾看着严景天,脸上仍显得十分不屑。严景天也不搭理,伸手把绳子一拉,双手齐上,握住绑在柱子上的绳结,十指齐张,手指并在一起,略一用力,只听噼啪几声,似乎有筋崩断的声音。严景天手一抖,已然将绳结解开。火小邪眼睛都瞪圆了,自己费了无数心思,都不能解开这绳索分毫,严景天一上手,竟这么快就解开了?他又敬又妒,心中长叹:“有本事的人就是不一样。”严景天解开了牛黄绳,一拉绳索,对火小邪骂道:“小子,老实一点,如果再犯浑,就把你丢在这里喂张四的狗。”火小邪一骨碌爬起,嚷道:“张四爷杀了我兄弟,以后我定要报仇。严大哥放心,我老实跟着你们,绝对听话。”严景天点了点头,回望了一下水妖儿,暗想:“看来水妖儿降伏了这猴子。”严景天收了绳索,火小邪紧紧跟着,严景天说道:“咱们这就走吧!”水妖儿一伸手,拦住严景天,说道:“严大哥,且慢。”严景天一愣,说道:“水妖儿,张四放了豹子犬出来,让这畜生追上就麻烦了!”水妖儿哼道:“张四好大的胆子,敢追火家和水家的人!那豹子犬我是见过的,的确很难对付,但我们这样走也不是办法。”严景天惊道:“水妖儿,你切不可妄为!我们还没有离开张四的地界。”水妖儿微微一笑,说道:“我不是要和他们斗,而是让豹子犬暂时找不到我们。我最讨厌人放狗追了。”“怎么?”严景天知道水妖儿有水家的绝学,说话并不是儿戏,倒也站稳了身子。水妖儿把身后的背囊拿起,从里面摸出一个小药瓶,打开盖子小心翼翼地倒出一些淡黄色的粉末在手掌中,将盖子盖好,把瓶子捏在手中,这才说道:“严大哥,把人和马都叫进屋子来。”严景天应了声,把拴火小邪的绳索丢给严守义,自己快步出门,对外面的严守震他们喊道:“你们把所有的马都牵进屋子,快。”严守震等得心焦,听严景天喊他们,也没多想,和严守仁牵着马,都挤进屋子。水妖儿已经在地上拢起一小堆干草,把药粉撒在干草上,退了几步,对严景天说道:“严大哥,人和马都进来了!生火吧!”此时六人六马都已经在这破庙内,挤了个满满当当。严景天喝了声好,右手在怀中一晃,似乎摸出了个小丸,一甩手丢入干草中,啪的一声,顿时一股火苗升起,把干草点着。干草撒了药粉,紧跟着腾起一股黄烟,颇为浓烈,转眼就弥漫到整个屋子,所有人马都浸入烟雾中。水妖儿在烟雾中说道:“各位大哥,此烟无毒无味,大家不要动,一会儿就好。”火小邪本想用袖子把鼻子捂住,听水妖儿这么一说,赶紧放下手。严景天说道:“水妖儿,是水家的净味散吗?”“对,严大哥真聪明!”水妖儿嚷道。“见笑,见笑,有水家的净味散,那就方便了。”“等烟雾散去,我们就可以走了,张四家的畜生肯定找不到我们,不过也只有半日的光景,严大哥,时间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