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可是我刚刚从八楼摔下来‐‐&rdo;平安蓦地吞下话语,因为她突然发现一件很奇怪的事,她不仅把眼前男人瞧得仔细干净,连周边都看得分外分明:眼前哪里是黑夜和八楼,眼前明明是艳朗朗的白天,还有蓝天白云下,苍翠的碧绿,空旷的野山。
&ldo;这是哪里?&rdo;平安慌了:&ldo;你到底把我怎么啦?&rdo;
&ldo;还我把你怎么啦?&rdo;男人似有些吃痛,龇牙咧嘴:&ldo;我好端端躺在这里晒太阳,突然一个小女孩从天而降,从上面滚下来,一言不合就把我扑倒,所以,是不是应该我问你,你想把我怎样?&rdo;
&ldo;这里是哪里?&rdo;平安重又问道,声音却厉色了许多。
&ldo;x市啊。&rdo;男人似有些惊讶:&ldo;你别告诉我,你真的是从天而降,不知天上人间今夕何夕哈。&rdo;
x市是她的老家。可短短瞬间,她怎么就回了家呢?
平安摇摇头,她感觉脑子有点乱。闭上眼,努力回想一分钟前的事情:她被赵权推下八楼,她临时抱佛脚许愿,然后她好像跌到一个&ldo;垫子&rdo;上‐‐
穿越?还是回光返照?
&ldo;能不能让一下,你一直踩着我。&rdo;身下男子又重重哼了一下。平安这才回过神,慌乱看下面才发现,这个男人的腿上,正鲜血直流。
&ldo;你怎么啦?&rdo;平安顾不上自己身上乱七八糟的事情,忙蹲下来,细细检阅男子的伤势:像是被野兽撕咬,又像是某种器物割裂,活生生少了一块肉。
平安做美容后深学过经络及中医,所以她很快镇定下来,先从自己衣服上扯下一块布缠紧在伤口上方,又四处寻来一些夏枯草,先是用力揉搓不见汁液出来,情急之下,平安只好放在嘴里生吞咀嚼,待嚼出苦涩汁液,才把口里的东西全敷在对方伤口处。
当冰凉的草汁覆盖住伤口,男子倒抽一口冷气,直至那种清凉感从伤口一直弥漫到全身,他才舒服地呻吟出声。
疼痛减缓后他有了闲情逸致,打量着之前有些疯言疯语的少女,嗯,细看之下,还真是好看:乌黑细发,干干净净的一张脸,眉清目秀,皮肤吹弹可破。
他心生好感。又见她一板一眼,沉着干练,不禁有些好奇:&ldo;小姑娘,你多大了,这些老祖宗的东西你也懂?&rdo;
003、手里全是王炸
自己毛都没长全还叫她小姑娘,平安白了对方一眼:&ldo;25。&rdo;
&ldo;呵呵,你糊弄我呢。&rdo;男子轻轻一笑:&ldo;你要是25,我起码得52。&rdo;
他笑得很是辛苦,额头上豆大的汗不停冒出来,平安知道他吃痛,这伤口,没有十天半个月怕是无法复原。眼见这荒山野岭的,也不知身处何处,又来回打量着对方的装备:&ldo;你是军人?&rdo;
男子点点头,挤出一个微笑:&ldo;你看出来了?&rdo;
&ldo;受伤为何不打求生烟雾弹?&rdo;平安翻开他的背囊,却被男子大手握住:&ldo;我不想当个不战而亡的逃兵。&rdo;
他的手真大,也灼热滚烫,一时间,平安竟有些恍惚。
她已好久,不曾靠近过男人的体温。
可是和平年代,哪有战场,何为逃兵?
平安回过神来,她也不想逃,她心里有太多疑虑,只想快点回到她熟悉的生活里,哪怕是那间隐藏这世间最丑恶真相的宋丽丽闺房。
&ldo;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rdo;她不知是对自己说还是对男子说:&ldo;大丈夫能屈能伸。&rdo;
&ldo;呵呵‐‐&rdo;她的话明显让男子心情大好,俊朗的脸上一遍阳光:&ldo;小姑娘知道的还真不少,你叫什么名字?&rdo;
自己都这样了,还关心别人的名字,有些男人,天生就是情种。平安心里叹息,以前的赵权,不就是如此,曾经以为他暖男,到最后才发现他不过一台中央空调,还专挑窝边草暖。
平安瞧着男子惨白的脸,不顾他的阻挠,拉开发射器;当彩色的烟雾冲上半空,远处传来直升机轰鸣的声音,她才从挎包里掏出自己的保温杯放下:&ldo;多喝水,别让自己睡着,你的战友很快就会到。&ldo;
她走开,可终究还是不放心,隔得远远的看着躺在泥地里的男人;他也看着她,微笑地,喝着她杯子里的水。
两人之间,像是有某种无声的交流。
平安的脸蓦得变通红。
直到另一些穿着军装和白大褂的人从直升机上下来,他们用担架抬走他时,男子始收回目光。
平安放下心来。直升机飞走后,她从挎包里掏出手机,还好,不管是八楼,还是此处,她都带着她的包。
女人的包,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女人的百宝箱,助手,拐杖,以及支撑。
这不,连被推下楼的时候,都要下意识紧紧挎住。
如果她真死了,这算不算她唯一的殉葬品?
想到此,平安不禁苦笑。
可是她拿起电话,却不知该把这个电话打给谁。昨晚之后,她益发明白一件事,那就是这个世上真正爱她、唯一爱她的人,已经死了,而且死得不明不白;余下的魑魅魍魉,不过都是借着爱她的名义,算计她的财产及人生。
平安颓然放弃,天大地大,她竟好像无处可去。
但终归是要去面对和解决的。平安思忖良久,决定给丈夫打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