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关节扣了扣文件夹封壳,阮决明说:“良叔如果冇正经话要讲,还是不要耽误时间了。”
裴怀良凝眉说:“我让一成。”
不耐烦地顶了顶口腔内壁,阮决明斜看过去,说:“南星。”
裴怀良急忙又说:“三成!三成!”
“裴小姐,看来你很廉价。”阮决明意味不明地看着裴辛夷。
她自嘲地笑了一下,“不如一枪打死我还痛快。”
裴怀良咬咬牙,说:“你说几多?”
“良叔,看在过去你待我不坏的份上,”阮决明像是在谈论天气,“我分你一半。”
裴怀良怒道:“要我让一半?你不要欺人太甚!”
“现在是我分你,不是你让我。裴小姐的生死就看你咯。”
“我想一想。”裴怀良负手踱步,来回看了裴辛夷好几次。而她只是静静地看着远处的墙,像个提线木偶,不在乎自己的结果。
终于,裴怀良下定决心,握拳放在胸前,又松开挥手说:“……散了。”
不过眨眼的功夫,室内的人消失地无影无踪。
裴安胥悬着的心落地,对南星大嚷道:“还不放人!”
阮决明说:“钢笔。”
裴安胥忙循着地毯的花纹找方才掉落的钢笔,在沙发的缝隙前找到,他递给——几乎是奉给阮决明。
阮决明指向裴怀良,裴安胥又忙不迭将钢笔递过去,再捡起散落在地文件。
签字这几分钟仿佛比之前的打斗更漫长。
裴怀良合上钢笔盖,把文件拿给阮决明过目。阮决明看了一会儿,揉了揉眉角,抬头说:“裴小姐,这方面你应该懂一点,能否帮我看看?”
南星放开裴辛夷,把枪别进裤腰。裴辛夷撑着扶手坐上沙发,活动着僵硬地手指,用受到惊吓的细微的声音说:“可不可以拒绝?”好似再说下去就要落泪。
裴安胥不知如何安慰,自告奋勇说:“刀哥,我帮你看。”
最后,关于裴家这笔生意的文件由阮决明与裴安胥分别在甲方乙方那一行签字。
裴辛夷似乎还未缓过来,轻声说:“五哥,我们回去吧。”
裴安胥不自觉放低了声,“好,好,我们立马回去。”又对裴怀良说,“烦请良叔派车送我们去机场。”
“我呢?”
众人闻声回头,只见裴繁缕握住扶手下的木节,满是泪痕的脸嵌在木节之间,如同无声默片里总是被人忽视的角色,好笑之余难免让人生出几分悲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