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了,我们那里都喜欢就近起坟,所以这一路上,新的旧的有多少坟堆也不太清楚。
在出了村口大约一里地的地方,有个青石搭的亭子,供来往行人歇脚的。路外面是很陡的坡,杂草丛生。九十年代那会儿,村里还没有通汽车,吃的油粮都是靠自己从山脚下双肩挑回去,村里有人养毛驴,如果实在大件的东西挑不动,就请毛驴驼回去,给他点陪脚费。
靠近亭子的那一段路,不知道为啥,前前后后据说滚下去好几只毛驴,摔得半死不活的,最终只好杀了吃肉。
第一个学期的冬天,那天,我如平时一样5点起床,天还很黑,我拎着昨晚准备好的熟菜,拿着手电就出了门。也没和熟睡中的爸妈打招呼,反正他们肯定还没醒。
冬天的早晨很冷,不过年少青春活力无限,哪知道什么叫冷。特别是在经过三灵心经的调理,我的身体明显比以前好很多。
拿着手电,我和几个同学一起边说边走,长长的石板路上,零星的手电光晃动着。路过石亭,往下是长约150级的石阶。下了石阶,又是长长的青石板路。
寂冷的早晨,启明星遥遥的挂在天幕。草丛中偶有声响传来,惊飞夜枭,在天空中划过一声长长的嘶鸣。
“叶桥!”
伴着一声大喝,一物凌空飞来,我下意识的飞起一脚,只听噗的一声,那物卟啦一下碎片纷飞,被我踢的老远,砸在茶树后再无动静。
“哈哈哈哈……”路边的茶树地里,钻出几个皮小子,哈哈大笑着。
“叶程,你找死。”我拎着手电就冲上去,劈头盖脸的一顿揍,他们一边躲闪着一边笑着求饶。都是屋前屋后的邻居,我们从小都是这样打打闹闹的一起长大的,这个时候,还并没有什么男女之防。
我想走上前去看看是何物,小淑拉着我快走,说是早自习快迟到了。虽然我们对晚自习不在意,但是拗不过我们有个对早自习极端认真的班主任。
这个大学刚毕业的老师,对我们很好,因为不凶,所以总镇不住班上的调皮学生,有几次都被气哭了,可她依旧每天早上5点半准时守在教室门口,超过6点进教室的人,就被他硬生生的按在教室门口罚站,站完整个早自习。
我不想站走廊。
下午放学时,又路过那片茶树林,我特意绕过去看看早上那帮小子砸我的东西。
一个有些泛黄得带点土灰的物什静静的卡在茶树中间,我拿根树枝拨弄了两下,似乎是块什么动物的骨头,呈半圆的弧度。
“叶桥,别看了,死人骨头有什么好看的。”叶淑一拉我,要继续往前走。
“什么死人骨头?”我心里一惊。修道者,对死人可是有忌讳的。不像一般的傻大胆,说什么讲科学破封建迷信,我可是亲眼见过叶春的走尸和离魂。
“我今天听叶程说的,也没说清楚,你问问他吧。”她一指遥遥落在后面还在和同学嘻笑打闹的叶程。
“叶程,你快给我滚上来。快!”
“哟西……到!”他笑嘻嘻的小跑几步到我面前,还嘻皮笑脸的抬起手,敬了个军礼,眼睛瞥到那块骨头:“哎叶桥大王,脚力霸道啊,脑壳都让你踢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