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跟丢了魂一样,往衣兜里摸了一下,手机没带出来。贺堃把一楼大厅找了个遍,最后在急救室门口发现了苏速。
“你们为什么不救他,为什么要放弃?”苏速歇斯底里的扯着医生的衣领激动的喊道。
“抱歉,真的抱歉,这是患者自愿放弃的,而且耽误的时间太久了,太晚了。”医生一直在冷静的安慰他。
急诊室里传来一阵忙音,心电图在经历一个起伏之后缓缓走向平静,所有的线条趋于直线。
“他还是个孩子,是不是钱不够?”苏速又扭头问一名妇女,妇女只剩无声的哭泣,“要多少钱我出,为什么要放弃,为什么啊?”苏速失去理智一样抓狂似的问周围的人。
“抱歉。”医生深深鞠下一躬,后面说了什么,苏速听不清了,耳朵里只剩机械的声音,长长地蔓延开来。。。。。
“苏速,你冷静点。”贺堃拨开人群,冲到他面前将他一把搂住,“冷静点。”贺堃说。
“为什么?”苏速退后两步后背重重砸到墙上,靠着墙蹲了下去,最后跌坐在地上,他把脸埋在臂弯处,肩膀因为无声的哭泣而不停地抽动,脚边丢着一个画本。
贺堃清晰的记得,这是送给小飞侠的,那个酷酷的少年。
他一瞬间明白了苏速的歇斯底里,那种无力的挣扎,他感同身受。
疼痛像针刺在心上,一针一针,不留痕迹,却都深不见底。
眼泪氤氲在眼眶里,流不干,擦不净。他捡起脚边的画本,努力去看清,封面还是和新的一样,看得出来他保存的很好。
怎么也止不住的眼泪再一次决堤,他把画本紧紧抱在胸前,这一次他哭出了声音,多希望哭过以后,那个少年还能在眼前,笑着说你好。
贺堃蹲下身轻轻抚着他的背,现在唯一算得上安慰的就是保持安静,因为这世上真的没有如果,消失了就是消失了。
那些互赠过的礼物,最后却变成和对方的最后一点交集。
愿你在另一个没有病痛的平行世界里,做个爱笑的少年!
苏速在心里许下一个不算愿望的期望,最后力所能及的事仅剩一个希望。他擦干了眼泪,起身往医院门口走,贺堃安静地跟在身后。
天已经蒙蒙亮了,月亮剩一个浅浅的月牙挂在半空中,苏速抬头望了望,又是新的一天。
两人坐进车里,苏速歪着脑袋靠在贺堃肩上,“堃堃,我们以后要好好的。”苏速说。
“嗯,我们会一直好好的。”贺堃扭头摸着他的脸说。
历经失去便更懂珍惜!
回到家,贺堃先去了主卧室,两大只中间挤着一小只,盖着程澄自己带来的被子,两人面对面的睡姿,程澄胳膊搭在两人身上。
贺堃笑笑,取了体温计走出卧室,轻声关上门。
苏速一进门就去次卧室睡觉了,冷静之后的神经让疲惫的身躯有了知觉,他重重砸回床上,被子都没盖就睡了过去。
贺堃去了次卧室,帮他脱了衣服测了体温,已经退烧了。喂苏速吃过药,抱着他睡着了。
程澄和林霁是被小程程折腾醒的,小家伙一睁眼发现两边换了主角,是他小叔和齐哥,高兴的要骑大马。
“大伯和哥哥呢?”小程程骑在程澄身上问。
“哥哥生病了,大伯带去医院了。”程澄说。
“哦,哥哥一定是感冒了。”小程程笃定的语气说。
“你怎么知道?”林霁问。
“昨天我们去玩儿雪了,哥哥不戴帽子。”小程程又往林霁身上爬。
“啧,过来。”程澄伸手把他拽回来,“这话可别让你大伯知道。”
“好。”小程程说,“我要齐哥。”他抓着林霁睡衣不放。
“不许往齐哥身上爬!”程澄厉声呵斥,“我去做早饭,你再睡会儿。”又转脸温柔的告诉林霁。
啧!护妻狂魔!
程澄换了衣服走出卧室,就看到门口多了两双鞋,他还不知道表哥他们什么时候回来的。不过,趁机可以窥探一下他们的日常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