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在下刘道远,见过安大人。&rdo;刘道远没有穿军服,一身飘逸的月白色绸衫,衬托的他原本潇洒倜傥的身姿更加逶迤。若不是手中握着的长剑压着,整个人都象是要跟着被风吹走一般的单薄。
他朝台阶上的云初微微欠了欠身,行为举止看不出一丝军人痕迹。
在他的身后,阶下足足有三十多骑人马,虽然都没有穿军服,但形容身姿,一眼就能辩得出是军中的汉子。虽然一个个人高马大,气势凌人,但面容却陌生的很。
云初居高临下的睨他一眼,心头不由一怔。
这个男子,他那赛雪的肤色,吹弹可破的盈润肌肤,清亮澄澈,温腕如月的眼神,站在潇潇不止的风中说着话,轻启朱唇浅浅一笑,就象一株百合开错了地方,突然在一片荒芜中绽开了一般,有些惊艳,又有些婉惜。
云初突然想起蒸房里雾气重重之中的那副身体,浑身一由地一凛:此人会不会?幸亏他说话的气势不如他!
云初一双冷咧的眸光从刘道远脸上掠过,唇角微微上扬,淡漠地回了一句:&ldo;刘公子有备而来,怕是要失望了。&rdo;说着,抬步往下,才走了两步,停住了。
&ldo;闻听安大人的名气,想来定是位威猛勇悍之人,万没料到大人竟然生得如此秀气,实在下唐突了。&rdo;刘道远不光语带戏谑,而且眸中也带着轻蔑之气。
台阶上站着的人身材瘦小,皮肤黝黑,善未脱离稚子之气的脸上,一双大大的眼睛炯炯如炬,眸光扫过,带着一股令人不由心生畏惧的凌然之气,冷傲自恃。
这就是西北军中传说的少年杀将,安图!
两人眸光在空中相撞,云初暗暗地握紧了拳头。
小武刚一看情形不对,眼珠一转,早拔腿溜了个没影。
云初势单力狐,却一丝怯战神情都无。倒是不多时,身后一大波朝门朝门口奔过来的脚步声颇有些凌乱仓促。
如此情形,再不想战也不能退了。云初被武招弟将了一军,恨不得站在面前的人是他,也好美美地揍他一顿。
&ldo;刘公子刚入我军便树起赫赫威名,我自然望尘莫及。&rdo;云初凝息静气,观察着刘道远的举止,希望能从他的行动中判断出他的身手,可惜面前的这个小白脸极耐的住性子,稳稳地立在那里,身姿笔挺,岿然不动,一点探不出虚实。
刘道远很明显地感觉到了云初身上的杀气,心头绷紧的弦不由地一松,竟然有些同情她了:&ldo;安大人这话真是折煞在下了,不过您既然约了要与我比试一番,若就此离去,在军中袍泽面前难免落下话柄,大人若不满意此处,不如我们另寻一个偏静一些的去处,请大人放心,在下不会失了分寸。&rdo;
□□裸地挑畔,云初嘴角一蹙,笑问道:&ldo;敢问刘公子,何处地方偏静?&rdo;
&ldo;在下初来益州,尚不熟悉,索纳塔是本地人,他定是知晓。&rdo;刘道远说着,回身朝一个身材高大的军士道:&ldo;你且给大人讲讲。&rdo;
索纳塔在第一眼看到云初的时候,比他的主子更加的轻视面前这个黑不溜秋的小娃娃,好不容易有说话的机会,他倒是一点也不浪费他的蔑视:&ldo;有啊,这样的地方现成的就有,大人亲娘的裙子后面便是。&rdo;他的话音刚落,身后顿时响起一片笑声。
云初望着索纳塔,眸光如剑,不等人群中的笑声落地,她猛地抬腿,直接从台阶上飞越而下,同时面前精光一闪,短刀出鞘,带着凌厉的寒风刮过面门,朝他卷过去。
云初剑走偏锋,下手出其不意的快、狠,把首要的攻击目标对准了这个一脸傲慢的草包。可惜,所有人都判断错了,包括刘道远。
云初在借近目标的瞬间突然设置身手,手中的短刀象瞬间加长了身形般从刘道远面门划过,落在了他的胸前。还不等他出手还打,他挂在腰间的长剑&ldo;孱啷&rdo;一声飞出,落在了五步开外的空地上。
下一刻,就见一道紫气在人群中一绕,再接下来,刘道远身后几十个侍从的佩刀和佩剑纷纷落地,人人脸上带着不可思议的诧异之色。
云初纵身跳开在四五步远处,拿短刀指着刘道远,冷声道:&ldo;刘公子还要继续再战吗?&rdo;
刘道远恍过神来,知道是吃了轻敌的亏,却败局已定:&ldo;在下技不如人,甘拜下风。&rdo;
云初知道这一招并没有真正制服这个人,沉声道:&ldo;既然如此,那请刘夫正告诉我,我司务营何时成了随时要接受他人挑战的江湖,不分尊卑任其挑畔长官的权力?&rdo;
此时刘道远要再不懂着了别人的道,他这十几年狐狸窝里就白混了:&ldo;在下知错,任凭大人惩处。&rdo;
云初撤刀回防,一板一眼地摆开军营长官的气势:&ldo;你非我麾下,惩处你也轮不到我,还是请刘夫正自己去刑营领罚吧。&rdo;
一抬眼,正好对上一脸兴奋从里面跑出来的许常昊,狠狠瞪了他一眼:&ldo;你给我等着。&rdo;
☆、安氏小主(三)
柳屏儿生的纤巧细致,如果不是见过哥哥贺元初的精致舒雅,贺云初几乎认定她就是仙女下凡来的。
只不过柳屏儿是女子,有贺元初比不上的细腻温柔。云初在柳屏儿波光闪耀的眼神中败下阵来:&ldo;好了,我不与他计较便是,但是这件事也不能就这么算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