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是何人……来人……&rdo;一愣之后,男子首先发现近前的人不是他的侍女,微黑的眼瞳蓦地一沉,抬手展臂先发制人。
温润湿滑的肌肤贴着颈间肌肤噌过去,云初下意识地打了个激灵,头脑瞬即醒转过来,眸光从男子的裸肌上移开。
但男子的手并未直接去掐她的咽喉,长臂伸出时灵转地一动,身影就从云初身前移到了她的身后,柔软敏捷如同一条润滑的白练蛇,用身手四肢缠箍住了猎物。
不止是身体,就连呼吸都是近距离的,鼻息间的热气不同于空气中的热气,均匀地洒在颈间的肌肤上,温馨迷醉……云初的心肝一阵狂跳,乱了思绪。
&ldo;你是何人,意图为何?&rdo;他的手下稍稍用了点力道,不重,不至于置人于死地,却也使其难以脱身。
半月的跟踪蹲守,加上贺云初和许有亮都给自己精心做了伪装。此刻的贺云初头上罩着一顶破帽子,帽沿拉下来摭住了半边脸,半月未曾清洗身上充沛着各种味道,完全一副地痞懒汉形象。
男子刚将她制住还不待对手反抗,便松手跳开了有四五步远,伸手拽了一件什物裹在身上。这个样的对手,哪怕是敌人,他也嫌弃。
贺云初是误闯,不为杀人越货而来,见对方先罢了手,她也不纠缠,在外面的侍卫冲进来瓮中捉鳖之前,一闪身跳进刚进来时的暗门,闪人了。
虽然没有看清他的脸,但贺云初是实在在被那净如脂玉般的裸肌惊到了!心,已经不按平常人的幅度在跳动了!
&ldo;把他给我抓回来,死活勿论,挖下他的眼。&rdo;身后,男子的声音平静至极,听不出明显的恼怒,也不像儿戏。虽然他说话的音量不高,但语气中不怒自威的气势透过重重暮霭清晰地传出来,震的躲在树稍上的贺云初浑身一凛,尤如身处千军万马的重重包围之中一般,生出了从未有过的惧意。
许有亮不识字,看贺云初一件件仔细地看包袱里的物件,好奇地伸过头来:&ldo;这些玩艺儿重要吗?看不出是啥稀罕东西。&rdo;说着,随手一掼,将一个极不起眼的小铁盒子绊在石头上,居然摔开了。
贺云初伸手将盒子里的东西捡进来,粗略地扫了一眼,呼吸蓦地一窒,应付许有亮道:&ldo;谁知道呢,兴许这里头有不可告人的乾坤。&rdo;吐了一口气,镇定了下情绪,顺手从地上捞起一个锦缎小方盒子,打开里面装着一个精致的卷轴,黄灿灿的底色,黑色绫子镶边,上面落着朱笔提写的一行小字。
许有亮不识字,凑过来扫了一眼也看不懂,只好从云初脸上揣摸端详:&ldo;这是什么东西,上面写了什么?&rdo;云初的脸色不好看,他跟着一起紧张。&ldo;这里还有地图,大人你看,好像是红山和青云镇。&rdo;许有亮不识字,但能看懂地图。
云初合上手中的卷轴,重新将卷轴装入锦盒之中赛进包袱里,又从他手中接过涂画在绢帛上的几幅地图,扫了一眼,不无沉重地叹了一口气:&ldo;娶妻莫娶近,嫁女须远行,人家大老远的成个亲还被你我给搅和了,你说你顺人家点什么不好偷人家婚书和路引,换了谁都不会善罢甘休,老许这次你是闯大祸了。&rdo;
不远处,半山腰处传来纷沓的脚步声,两人同时一惊:&ldo;他们又追上来了!&rdo;许有亮想哭:&ldo;我看他们行事鬼鬼祟祟的,蹲守了大半夜才得到的这个,怎么就成婚书了?现在怎么办?&rdo;
&ldo;下山呗,还能怎么办。&rdo;云初整饬好自己站起身。如果她猜的没错,那东西应该是宫里出来的,朱笔行文,除了谕旨,天下文人也没谁有这个胆量。她没告诉许有亮是怕吓着他,现在倒好,一听说下山,许有亮整个人都不好了。
&ldo;你知不知道下面是瘴气林,从这里冲下去,不要命了?&rdo;
&ldo;那怎么办,要不我们回头,把东西给他们送回去?反正不是我偷的,他们想算帐也算不到我头上。&rdo;云初已经收拾好了,望着半山腰处的尘土威胁许有亮。
许有亮将跟前的包袱一脚踢出去老远,脸上百十个不乐意,一咬牙一跺脚:&ldo;也罢,就算死,老子死在自己地盘上也好过被人乱棍打死在他乡。&rdo;说完转身,气呼呼地朝蜿蜒的山道下去。
云初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包袱捡起来,用袖子擦了擦上面的土,正好回头看到一棵枯树,将它挂在了枝干上。
穿过瘴气林下了山就是益州地界了,回到自己的地盘,蛟龙入海,就不用再怕谁了。
☆、飞来艳福(二)
汾城的一个小院里,披散着一头墨发的青年从里间出来,白皙的脸颊,肌肤泛着淡淡红晕,粉嫩莹润,一身宽袍大袖依旧摭不出他周身的气势。年青人装扮看似惫懒,眸光中却透出一般年青人少有的机敏。他望了一眼垂头站在门口的人,朱唇轻启,吐气如兰:&ldo;空手回来了?&rdo;
身材高大的男子挺拔的身躯微微一僵,低声回道:&ldo;他们跑的太快,对这里的地形又熟悉,等我们追到时,他们已进入益州了,益州局势复杂。末将未敢擅往,请恕末将无能。&rdo;男子双手将一个小包袱递给年轻人:&ldo;只追回了这个。&rdo;
年轻人并没有伸手去接,转身坐在妆台前,一个身材妖俏的侍女莲步轻盈地过来,拿起梳子撩开他的发稍,双手十指从发间穿过,将他一头青丝分成了几拨,精心挽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