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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页(第1页)

对方如此当真,反倒让龙深不好再说什么,他接过剑,又听见冬至道:“龙局,那以后等我有足够的实力了,能配得上这把剑时,还能不能借来用?呃,我的意思是,在您不需要用到它,闲置的时候。”龙深忍不住笑了一下。“你去我办公室门口等我,我拿点东西就过去。”哈?冬至一头雾水,龙深已经走了。他只好又爬楼梯回到龙深的办公室门口,走来走去等了快二十分钟,才看见龙深过来。对方手里没拿着青主剑了,反倒拿着两块婴儿拳头大的石头。冬至越发莫名其妙。龙深拿钥匙开了门,把石头放在茶几上,转身在抽屉里翻找了一下,拿出两条红色丝线。“手伸过来。”他道。冬至没有多问,乖乖伸手。龙深用丝线在石头上绕了几圈打上死结,又把多出来的线绑在冬至手腕上。红色丝线在白皙手腕上缠缠绕绕,直到三圈之后,龙深才打了个活结。“以后你要练,就在墙上贴张纸,然后平举练字。古人悬腕练字,就是这么练出来的,不要绑在关节上,会伤骨头,往上半寸。你用剑,使力更大,石头也要更大,字以端正不颤为准。”冬至眼前一亮,这个办法不错,以后他就不用被凳子砸脚了。他随手拿起茶几上的笔,当即就凭空比划了一下,虽然很快就手酸,但也说明这样练的确是有用的。龙深起身,解下墙上挂着的其中一把剑。“以后就练这把。”剑鞘虽然保养得很好,也难免留下岁月的痕迹,剑鞘上面镶嵌的几颗宝石略显黯淡,却依稀能看出昔日的华丽。冬至还记得自己头一回来龙深办公室时,一看就看见他墙上挂着的两把剑,当时还脑补了不少狗血故事,谁知转眼人家就把其中一把给了自己。“青主剑都太贵重了,这把更是您的心爱之物吧,我怎么能收?”龙深摇头道:“剑就是拿来用的,也不是什么心爱之物。”冬至脱口而出:“不是您爱人送的吗?”龙深蹙眉:“谁告诉你的?”冬至:……我自己脑补的。但这句话不能说,他干笑一声,没吱声。龙深道:“这把剑叫长守。”冬至:咦,好陌生的名字!也难怪他会有这样的想法,因为之前连名人傅青主的佩剑,几百年历史,龙深随随便便就借出来,这两把剑一直挂在他的办公室,怎么说也得是干将莫邪级别的,结果却是个从没听过的名字。龙深道:“这把剑原先的剑鞘已经遗失了,现在的剑鞘是明代的主人让人重新打造的,那主人富商出身,剑鞘也极尽华丽。”冬至恍然,难怪剑本身很古朴,剑鞘却格格不入,完全两种风格。等等!他战战兢兢地问:“剑鞘都是明代的,那这剑得有多少年的历史?”龙深:“还好,隋代的而已。”什么叫还好?!什么叫隋代的而已?!什么是土豪,这就是土豪啊!冬至顿时觉得自己手里拿着的是一块滚烫的烙铁。他咽了一下口水:“这把剑买保险了没有?”要是丢了,把他卖了也赔不起吧?龙深淡淡道:“无妨,剑是凶器,要是真的有人偷,那偷盗的人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男神是土豪,冬至感到压力山大,能随随便便就丢出一把隋剑的人,要怎么追啊?!难道这就是龙深一直没有男女朋友的真相?很有可能,一个已经站在高山之巅俯瞰众生的人,当然看不上还在爬山的平凡人类。估计要比尔盖茨那种身价,对方才看得上吧?冬至脑补了一下龙深跟比尔盖茨谈恋爱的景象,顿时感觉有点不好。龙深再厉害,也猜不到坐在对面的人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这把剑比青主剑要稍重,但是如果你坚持练习手腕的力道,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冬至点点头,旋即想起什么,道:“龙局,这把剑我能带出去吗,万一遇到人魔那种级别的厉害魔物,会不会弄坏了?”龙深本来想说这把剑送给你就是你的了,坏了也是你的事,见他又以为是借来用的,自己估计一说送,对方肯定不肯收,就道:“不会,这把剑经过咒法加持,比青主剑更能助你一臂之力。”那是当然,一把隋代的剑,至今一千四百多年,期间不知道流落过多少人手,有多少英雄豪杰用过,单是能够流传到现在,它的历代主人肯定就不是凡俗之辈,据说剑上浸染的鲜血越多,凶煞之气也就越重,这样一比,这把剑肯定比青主剑要珍贵得多。话又说回来,先是青主剑,现在又是长守剑,刘清波那边却一次都没捞上,这是不是说明男神心里也有倾向取舍啊?“谢谢您,我会努力不辜负它的。”他抱着剑,一脸纯良真诚,“上次说要请您吃饭的,您今天正好有空吧,我发现一间不错的私家菜馆,要不要去尝一下?”何遇和看潮生都出差去了,钟余一也不在,一个“电灯泡”都没有,此时不撩,更待何时!果然,龙深没有拒绝的理由,他犹豫一下,点点头。冬至趁热打铁:“那咱们走吧,现在路上还不塞车。”严格算起来,这应该是他们俩头一回单独出去约饭?冬至脸上笑眯眯,心里乐嘻嘻,决定趁着这顿饭,再刷一刷好感度。嗯,灌醉对方,拉近距离,好像也是可行的。自己请客还让龙深开车,冬至有点不好意思,不过他现在在京城还属于“北漂”,连房子都没有,更不要说车子了。车轮往前滚动,风景从两旁车窗飞掠而过。龙深开车很稳。“龙局,您是什么时候来京城的?”龙深认真地想了一下,摇摇头:“忘记了,很多年前。”很多年是多少年?冬至想起上次问他籍贯,对方的回答也是含糊其辞,却不像是有意隐瞒,而是真的想不起来。冬至:“您刚到特管局的时候,特管局是什么样的?”龙深:“以前不叫特管局,是公安下辖的一个办事处,当时人也少,就两三个,你上回见过的宗老就是那时候的部门负责人。后来又归到国安下面,近些年才单独成立部门。”冬至奇怪:“多少年前?宗老看上去也很年轻啊!”龙深道:“建国初期吧。”冬至:“不是建国后不能成精吗?”龙深偏头看他:“谁给你说的规定?”冬至嘿嘿一笑:“网上流传的段子,当不得真,当不得真!”他还以为宗老顶了天也就六十多,如果追溯到建国初期,那宗老该有多少岁?但假如,宗老不是人呢?这就解释得通了。既然特管局可以有一个看潮生,再多一个宗老也没有什么稀奇的。他不由自主将目光投向后视镜中的龙深,后者正专心致志开车,如果冬至不问,龙深的话语就很少。十足一个闷葫芦。但如果是龙深,就算一天不说话,能有这种单独相处的片刻,冬至也觉得开心。就像是对着自己喜欢的玫瑰花,哪怕玫瑰花不会说话,单是每天看着,心里仿佛就有了许多动力。更何况,这是他心目中,世上独一无二的玫瑰花。“您在特管局这么多年,有没有遇到什么特别古怪或凶险的事情,能不能给我讲讲?”他若无其事地笑道。龙深的确是个不喜欢说废话的人,多余的话他一句不讲,连上课的时候,都不会像蒋局长那样大谈特谈,滔滔不绝。冬至甚至没见过他跟谁聊得不能自已,工作以外的时间,这个男人总是独来独往,没有朋友,缺少娱乐。但他似乎并不反感跟自己交流,最起码没有表现出不耐烦的情绪。这是一个非常良好的开端。好的开始就是成功的一半。龙深沉吟片刻,像在回想,过了一会儿,才道:“有一年,湖北那边出土一批文物,连带牵出下面三个叠墓。”冬至不好意思地打断:“什么叫叠墓?”龙深:“有些地方被视为风水好,会被再三勘定为墓穴,后人不知道此地已有前人的墓,就在原地上又修筑了一个墓穴,这就是叠墓。”冬至恍然。龙深:“当时那个墓,最上面是明代一个藩王,中间是唐代一位宦官,最下面的那个墓,年代可以追溯到春秋早期。一开始是房地产开发,工地上挖出这个明墓,上报考古部门的话,工地就要停工,开发商不想耽误赚钱,就把这件事瞒下来,但工地接二连三出事。”他实在不是一个适合讲故事的人,本来跌宕曲折,阴森恐怖的故事被他这么一说,成了平铺直叙,简明扼要,但冬至依旧听出一丝寒意。“出了什么事?”龙深:“起重机的东西掉下来,当场砸死一个人,开发商大事化小,把事情压下来,没过几天,架子坍塌,砸死五六个工人,事情才瞒不住。但搭架子的人坚持说没有偷工减料,架子不知道为什么就塌了,开起重机的工人,也说自己亲眼看着钩子慢慢变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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