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文正和二皇子行了个礼,让他们俩人慢聊,便带着老婆儿子去了后堂。
卫容与靠在椅背上,把玩着茶盏,玩味的看着陶九思。
陶九思看到卫容与这副模样,心内说不出什么滋味,上辈子卫容与虽然渐渐偏执疯魔,但也没有过如此让人猜不透的时候。
陶九思为人师的责任感又升腾起来:“二殿下,私入朝臣府邸,乃是我朝忌讳。”
卫容与:“我来的是舅舅舅母家,这有什么好忌讳?”
陶九思苦口婆心:“殿下,我父亲不过是你远亲而已,以殿下之尊来探望,有心之人难免会说这是拉拢,意在结党,这对殿下是大大的不利。”
卫容与冷哼一声,吼道:“陶九思!我是不是做什么都是错的!是不是我只要对你好,就犯国法家规!”
陶九思一惊,这辈子为何与二皇子裂痕越来越大?
卫容与道:“说我结党?难道大哥就没有百般拉拢你?依我看,你陶九思明明就是大皇子一党!”
陶九思哑然,他一味的抗拒排斥二皇子,甚至不惜搬出不能结党这样的名头来,可扪心自问,他确确实实是大皇子一党。
卫容与见陶九思不说话,明白他是心虚,于是继续发难:“陶九思,你少拿这些大道理来糊弄我?你自己做到了吗?大哥又做到了吗?”
陶九思心里想,我没有做到,我只是想尽办法,找尽借口,要把你从身边推开。
卫容与阴恻恻道:“陶九思,我告诉你,就算大哥这次侥幸逃脱,他也永远不可能成太子,你就别白费力气了!”
陶九思心里苦涩难当,上辈子他全心全意的对二皇子,最后甚至不惜搭上性命。经过上辈子的失败,他这辈子只祈求二皇子能平安喜乐的过一生,别再重演悲剧,可怎么就和二皇子翻了脸?
陶九思想不通,他这辈子他刻意避着卫容与,二人交集并不多,可怎么还是惹得他对自己关注密切?而自己是不是又对二皇子太过冷漠,反而适得其反?
陶九思不眠不休一整晚的头更疼了,他狠狠的揉了几下太阳穴,咬着下嘴唇,试图极力转移头痛。
卫容与见陶九思按着太阳穴,原本白皙的皮肤上,赫然出现两个红色的印记,不由心头一软,缓和道:“你…你不舒服?”
陶九思深吸一口气,勉强道:“殿下,我改日拜见你可好?”
卫容与看着陶九思皱着眉,一只手重重的揉着头,心里也是一紧,忙道:“对不起,九思哥哥,我…我方才一时情急。”
陶九思摆摆手:“二殿下不必道歉,这和你没关系,我想休息休息,殿下先回宫去吧。”
卫容与仍不放心:“我找人来给你看看。”
陶九思:“不必了,我知道自己的毛病,休息一下便好,殿下快些回宫罢。”
卫容与见陶九思态度坚决,也不想再让他生气,只好恋恋不舍的走了。
陶九思的头疼一直持续到了夜半,直到花云台进屋,他还在有一下没一下的按着脑袋。
花云台满脸喜色:“陶先生,那婆娘招了,祝大人已经带人连夜去许府了,我估计这一两日少主子就能被放出来了。”
陶九思道:“是怎么回事?”
花云台道:“那婆娘将罪责全揽到自己身上,说是她娘家和段家有过节,于是想到这么一出造假陷害大皇子的计谋。”
陶九思:“许夫人倒是有义气,不过我估计这事也就查到许意,难往下再深究了。”
花云台哼道:“静妃被囚,大公主的婚事推迟了,现在左膀右臂又少一条,三皇子最近且有要应付的,就算拿不下他,让他手忙脚乱一番也是好的。”
陶九思点点头道:“祝大人雷厉风行,大概明早真相就会在皇上桌上。”又轻松道:“我明天一进宫就去宗人府门口等着,等着皇上放大殿下出来。”
然而,事情却没有陶大人预想的那么顺利。
第二日,陶九思站在宗人府前的树荫下,左等右等,左顾右盼,看着进进出出的人一波又一波,就是不见有传旨的内侍来,更别提卫负雪的身影了。
心中七上八下,陶九思去了趟刑部,还没进门,就听见祝舜理和杨尚书正在理论。
杨寒:“李妙如一手好字,陛下见了一定喜欢。”
祝舜理:“大人,荒谬!李妙如乃是本案重犯,怎么能去给陛下写青词!”
杨寒:“舜理你莫古板,李妙如一介女流,又不是主谋,这可大可小,不都在陛下一念之间?如果陛下见了这手好字,没准就法外开恩,你也是功德一件。”
祝舜理大概气得要吐血,屋内安静了许久。
陶九思听了这么几句,猜出个七七八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