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四人关切的凝视下,贝乐哑了半晌,疲惫地吭出一句话:&ldo;算了吧,强求不来。&rdo;
傍晚时分,贝乐去了一趟宠物店,把奶粉狗窝狗衣服之类的一大堆东西全送给小俞的猫猫狗狗们,一个人空手回来。
拐进自家院子的大门,与元明清迎面撞个正着,贝乐闷闷不乐地一顿首,多此一问:&ldo;走了啊?&rdo;
元明清应了声:&ldo;嗯。&rdo;
&ldo;不留下吃饭?&rdo;
&ldo;没胃口,喝酒去。&rdo;
贝乐正好也没什么胃口吃饭,闻言拉住他胳膊,&ldo;一块儿吧,去赭雄店里。你等我一下,我去穿件外套。&rdo;
江兆唯知道贝乐心情不好,一见他回来就讨好地围着他转:&ldo;老板,炸了你爱吃的虾仁哦。&rdo;
贝乐系上围巾,心不在焉地照着镜子,&ldo;我不吃了,出去喝一杯。&rdo;
江兆唯摘下围裙,搂着他的腰,摇尾巴:&ldo;还有拔丝苹果,刚学的。&rdo;
&ldo;乖,我跟小明约好了,你们吃。&rdo;贝乐穿上外套,掸了掸衣摆,拔脚往外走。
江兆唯目视贝乐消失在院门外,大为扫兴地嘀咕:&ldo;狗没了我也难受,还得伺候您……&rdo;酸溜溜地回头问陈跃进,&ldo;你说,贝勒爷真喜欢我吗?&rdo;
&ldo;问你自己呗。&rdo;陈跃进捧着一个大海碗往嘴里扒米饭。
江兆唯在心里问了问自己,用一副无所谓态度说:&ldo;嗯,他一点都不喜欢我。&rdo;
陈跃进抬起眼皮,颇为同情地看他一眼:长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要不是江兆唯不要脸死缠烂打,贝乐哪会跟他腻歪?
&ldo;冯趣呢?他也不吃了?&rdo;江兆唯既不落寂也不自怜,完全无需别人安慰,舀了碗热汤,转着碗吭哧吭哧地喝。
&ldo;他打完拳一身是汗,要洗完澡再吃……&rdo;陈跃进话说了一半,没头没脑地唤道:&ldo;唉,老板……&rdo;
&ldo;怎么又回来了?&rdo;江兆唯搁下碗,一抹嘴,问:&ldo;忘带什么啦?&rdo;
贝乐推开房门,呵着热气问,&ldo;我去咖啡屋呢,你想吃什么点心,我带回来。&rdo;
江兆唯反倒楞住了,&ldo;哦?啊!榴莲班戟!&rdo;
&ldo;臭东西。&rdo;贝乐一脸嫌恶地吻了吻他的额头,&ldo;吃了三天不许和我亲嘴。&rdo;
&ldo;换可丽饼!&rdo;
&ldo;行。&rdo;贝乐揉揉他的脑袋,笑着走了。
江兆唯再回头,已是眉飞色舞,用手背搓揉一把鼻子,向陈跃进炫耀:&ldo;你看,老板多爱我!真伤脑筋!嘿嘿……&rdo;
冬日的太阳很早落山,天边挟了一层冷光,转瞬便降温三度。两个人并肩走在石板路上,贝乐把手揣进外套口袋里,踩着自己的影子往前走,走过一个巷子拐角,影子变了方向,印在围墙上,他伸出手,改为揣进裤子口袋,这样影子会更帅一点。
元明清手贱贱地想来拢他的肩,被他推开:&ldo;去,挡着我的影子了。&rdo;
元明清只好识相地退开去,和他保持距离,&ldo;刚才转回去干什么?&rdo;
&ldo;问问江兆唯想要我带些什么点心。&rdo;贝乐陶醉地欣赏着自己的影子。
&ldo;咳!&rdo;元明清干咳一声,问:&ldo;你们做过没有?&rdo;
&ldo;没。&rdo;贝乐说完这个字,警惕地一瞪他,疾言厉色道:&ldo;再敢动半点坏心眼,我就跟你分财产,让你滚蛋。&rdo;
元明清举起双手,做了一个投降的手势:&ldo;知道了,我还不想无家可归。&rdo;
贝乐闷哼,走了几步后,说:&ldo;幸好没和莫声撞上,想想就后怕。&rdo;
&ldo;怕什么?&rdo;元明清一副欠扁的嬉皮笑脸。
贝乐冷冷地丢出一句话:&ldo;你拐走了他男人,我怕他杀你。&rdo;
元明清不置可否,算是默认了:和罗莫声冤家路窄,见面免不了要打架的,贝乐帮谁都不是。
十多年前报考志愿时,元明清没按约定与贝乐报同一所大学,考上外地一所名校,之后两个人照旧你来我往,感情如初,贝乐没有持久地表示埋怨和失望。只是元明清大三定下保研去英国留学时,传来贝乐退学开了个酒吧的消息。差半年就毕业也不肯熬,符合他的性格‐‐冲动、任性。
元明清大四毕业回来,贝乐的酒吧跟普通酒吧没什么区别,年轻的贝老板是一只美丽的雄孔雀,长袖善舞,把个酒吧搞得风生水起。
元明清留学第一年回来,酒吧改头换面,成了一家名副其实的gay吧。贝乐为一个啤酒推销员向家里出柜,不再隐瞒自己的性向。元明清一笑而过,没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