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板跑了,绑带男的目光投向王安国和王兴业,王安国和王兴业后退两步,仓皇逃离,一边的许纸匠见事不妙也撒腿就跑。
绷带男看着众人如惊鸟一样四散纷飞,如猛兽一般追了过来。
原本聚在一起的几人瞬间跑散,楚阳冰拉着陆飞沉翻墙而入,跑去火葬场内部。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火葬场周围空空荡荡,除了火葬场也没地方跑。
楚阳冰和陆飞沉两人跑到火葬场内部,跑到一间房中关上了门,两人跑的太快,和江之柔、钟嘉树跑散了。
“现在怎么办?是去找柔姐还是去找那两个孩子?”楚阳冰低声问道。
陆飞沉还没来得及回答,房间外面的走廊中就传来一阵狂奔的声音,许纸匠忽然推门而入,看到楚阳冰和陆飞沉急急忙忙地说:“快快快!躲起来!快躲起来!他们追过来了!他们追过来!”
“谁追过来了?”楚阳冰反射性追问了一句,许纸匠脸色惨白,慌张到近乎近乎失去理智。
楚阳冰、陆飞沉和许纸匠所在的这个位置似乎是火葬场的停尸间,房间内摆放着一排排铁床,铁床上盖着的白布隆起,明显白布底下是盖着尸体的。
许纸匠环视一圈,这间房中除了铁床之外也没有地方可以躲,铁床下有空间,但没有遮蔽,真想藏身只有一条路……
许纸匠咽了口口水,猛然伸手掀开了铁床上的白布。铁床上的尸体也不知道摆放了多久,尸身呈现出高度腐烂的状态。
“你干什么?疯了吗?”楚阳冰也没想到许纸匠居然这么大胆,在火葬场掀死人身上的盖着的布,真是不要命了。
许纸匠压低声音骂道:“你闭嘴!我还想活命呢!”
就在这时,一阵孩童嬉笑打闹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许纸匠看着眼前腐烂的尸体,一咬牙反身趴在尸体上方,伸手拉上了白布。
“嘻嘻!嘻嘻嘻……”
门外孩童嬉笑的声音越来越近,楚阳冰无措地看向陆飞沉。陆飞沉反应迅速,他转头掀开另一张铁床上的白布,压着楚阳冰趴上去,给楚阳冰盖上了白布,自己也动作迅速藏匿到了白布下。
楚阳冰用手肘撑着身体悬在尸体上方,男尸腐烂的味道呛得他几乎不能呼吸,楚阳冰心里止不住地念叨着‘无意冒犯’。
这时,原本关上的门忽然传来一声被推开的声音,一个女童样式的纸人推开门,冲着门内‘嘻嘻嘻’地笑着。
那小纸人剪裁精致,穿着一身漂亮的绿色小裙子,苍白的纸脸上画着夸张的表情,女童身后是一身红色小衣的男童。
两个孩童的目光扫过正间停尸房,女童像是发现了什么一样‘嘻嘻’笑着走到楚阳冰身边,楚阳冰看不见白布外的景象,但他能听到女童‘嘻嘻’笑着的声音。
女童绕着他所在的铁床走了一圈,似乎是在好奇为什么她闻到了活人的味道,却没看见活人。另一边的男童则走到了许纸匠的床边,围着铁床转了转,从床头看到床尾,同样在疑惑为何看不见活人。
他们明明看到许纸匠跑进这间房中,为何却不见人影了呢?
男童伸手想掀开白布之时,门外忽然传来一声惨叫,惨叫声在空荡荡的火葬场内尤其明显,男童和女童动作一段。开心的‘嘻嘻’笑了开来,两个小人一蹦一跳离开了房间。
等到彻底安静下来,楚阳冰才敢掀开白布坐起身,赶紧从铁床上滚下来。
真刺激,过了这个故事,他也是在火葬场停尸间内和尸体盖过一床白布的人了。
另一边陆飞沉也翻身下床,走到同样哆哆嗦嗦的许纸匠身边,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冷声道:“刚刚那一对纸扎的童男童女是不是康玉和秀儿?”
许纸匠咬死了牙本不想说的,陆飞沉却不手软,他说:“你若不说,我也不会杀你。我只会把你扔出这间房,叫那两个孩子回来。”
“你!”许纸匠闻言冷汗流了满头,看陆飞沉说话的样子不像是吓他,他是真敢把他扔到门外。许纸匠不怕死,但他怕那两个孩子。
“我说,我说还不行嘛。”许纸匠说:“那两个童男童女就是康玉和秀儿,他们和他们娘一样都已经死了。”
许纸匠这话一出,楚阳冰心中就咯噔一声,暗道一声不好。如果康玉和秀儿也是鬼,他们坐视许纸匠阻拦赵青槐带自己的儿女去复仇,‘恶有恶报’的条件已经不能达成。
陆飞沉显然也清楚这一点,他继续问道:“哦?既然他们已经死了,你为何不肯让他们和他们娘回泰宁公馆,而是来火葬场?”
“这……”许纸匠慌忙摇了摇头,连声道:“不,不,我不能说,我说了就会死的!”
陆飞沉一听许纸匠的话,就明白了。
“是泰宁公馆的男主人逼迫你上公交车拦下那一对儿女的,对吗?”
许纸匠神色中多了一丝微妙的异样,陆飞沉了然。
能让一个有点本事却怕死的人上公交车,不惜和赵青槐那个厉鬼为敌也要拦下秀儿和康玉,许纸匠必然是受到胁迫才会这么做的。而不希望秀儿和康玉回去报仇的,嫌疑最大的就是泰宁公馆的男主人。
陆飞沉眸色暗沉,冷声问:“刚刚进来的那一对纸人童男童女,是不是出自你手?”
他是最后一个上铁床盖白布的,在那童男童女推开门进来的时候,他还特意留了一条缝隙看清了那两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