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在路边一家馄饨店坐下,每人点了一碗馄饨,吃饱喝足后老王头又愁眉苦脸起来。
按理说,他把人送到后,这趟活就算结束了。
可眼看这孩子初来乍到,又孤身一人去学堂,总觉得于心不忍,想着送佛送到西好歹看着进了学堂之后再走。
结果在学堂里面,面见一位老先生的时候也没多想,明说自己是同村人,当时老先生就不乐意了
“既然双亲健在,为何不一同前来,是家中父母不同意,还是有什么不可言说的理由?”
想到对方可能有什么苦衷,态度又缓了缓说道:“要知道,学堂也有学堂的立场,自然不愿意招惹什么麻烦,若你真有什么难处,大可以说出来,只要没有隐患,入学之事也就没人拦着你了”
老先生苦口婆心一番
易归言颌首低眉道:“学生并无难处,只因家中事务过于繁忙父母无暇顾及”
那就没啥可说了,老先生一气之下把二人请了出去。
“唉,如果当时我说是易公子叔伯也不至于……”老王头觉得很是愧疚,如果当时不是他嘴瓢了,哪至于被人赶出来。
“此次求学注定不易,没想到今天就能见到先生,为此,还要多谢王叔相助,归言感激不尽”
易归言说完朝着老王头拱手道谢
老王头赶紧扶住,这孩子太懂事也让人心疼,不过听他这么一说自己心里确实好受多了。
真没想到,这会倒是有几分书呆子的气质,沈寻暗自思忖一番后,朝着易归言问道:“你是怎么想的?”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易归言认真地回答道
“哦,就是死磕呗”沈寻越发觉得,梦里梦外完全就是两个人。
沈寻扫了圈众人,然后说道:“读书人的时间都是寸金寸光阴,入学之事不宜过多耽搁,我有一个想法,你们听听看”
现在也没别的法子,三人点头
沈寻才道:“其实那位先生的意思,是要一个保证人,等一下我跟银山哥陪你再去一趟,银山哥作为你的堂兄,我可当做你的小厮,共同游说,你看可好?”
从一开始,易归言就知道这事会很难办,那天,他鼓起勇气跟父亲说想去学堂,父亲愣了片刻,还是去问了母亲的意思。
果然,易氏听后,嘲讽道:“跟着个管帐的识了几个字就想进学堂,莫非你还觉得自己是状元之才?”
然后像是听到什么笑话,哈哈大笑,一阵过后,突然凑到易归言面前,恶狠狠地说:“就你,也配?”
面对易氏毫不遮掩的恶意,易归言只是垂着眼眸,面无表情
许是近日情绪还算稳定,很快易氏就平静下来,只是嗤笑道:“行啊,想去就自己去,可别说我亏待了你”
然后瞥了眼一旁的易父,嘲弄般说道:“记得把钱给足了,当时不是打发了一大笔钱吗”
易氏的眼睛渐渐猩红起来,面目狰狞地朝着易归言笑道:“这些钱可是来之不易啊”
眼看易氏浑身颤抖,情绪要失控,易父连忙过来扶着她进了内屋。
只要能去学堂,他与母亲才有解脱的机会
等易归宁回到自己的屋内,才松开掐进手心的指甲,疼痛也像是后知后觉般涌了上来,摊开双手,手心的伤口已不再冒血,只留下满手斑斑血迹。
等回过神,见面前几人都盯着自己,其实对于沈寻的提议,易归宁也很无奈,他本不想对师长虚言,现在确实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如沈寻所说,他不想白白耗费时日,便说道:“我父亲好像是独子,堂兄会不会不太合适”
沈寻立即狡辩道:“车轮村全村都是算得上亲的,而且易伯伯本就是车轮村出身,银山哥算不上你堂兄,也算得上表兄,你大可放心”
话虽如此,总归又要把人牵扯进来,易归言朝着金银山,郑重道:“金大哥……”
金银山在灌完最后一口茶水后,把空的茶碗放桌子中间重重一放,打断了易归言的话,兀自说道:“你祖父与我祖父自小结拜,当得起你一声堂兄,出门在外兄弟间自然义不容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