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一个二十一岁的年轻人而言,无论事业或者爱情都是太过陌生的事物,并没有太多经验可做参考。
没有经验,那就只能遵循内心的声音。至少陆离知道,他并不希望就这样结束与沈星择的关系。
那就暂时先瞒着罢,能瞒多久是多久。如果实在瞒不住……反正家里有钱,大不了离乡背井,去国外照样能做演员。说不定还可以正大光明的结婚……总之,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呗。
就像一只把头埋进沙坑的鸵鸟,陆离终于因为这个不是办法的办法而感到轻松愉悦起来了。
今晚沈星择要回寝室。这段时间大家各忙各的,都没有时间好好聊天,倒是可以趁机商量商量想到这里,陆离加快了脚步。
穿过桃花林就到了学校的西门附近。就在陆离犹豫着是先回寝室,还是先去西街买晚饭的时候,被他丢进书包里的手机响了。
电话是沈星择打过来的,约他半个小时之后在外头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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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星择约定的地方是一家高档餐馆。从外表上看,更像是深藏在富人区里的江南园林。
陆离知道这家店和沈星择有点关系‐‐去年圣诞节,为庆祝陆离顺利出演人生中的第一部电视剧,同寝的四个弟兄曾经来这里吃过一顿饭。当时不仅全额免单,值班经理还过来寒暄,询问菜式口味,送上特制甜点。
踩着约定好的时刻,陆离抵达了这座名为&ldo;嘉月&rdo;的餐馆。
由于采取预约制,门口并没有等候用餐的客人。推开半掩的桐门,沿着卵石镶嵌的枫间小径往里走,傍晚的斜阳跟在陆离身后,在白墙上晕染出短暂的金红。
&ldo;嘉月&rdo;典出《楚辞》,指得正是眼下春花烂漫的美好季节。庭院里立着几株高大的梨树,黑铁枝头撑着堆雪似的白花。陆离踩着落花走到大堂前,不等开口,立刻就有服务生过来为他引路。
陆离行走在曲折的暖廊上。隔着落地玻璃,他瞥见不远处的开放糙坪上站着一个有点眼熟的男人,正是沈星择的混血表兄安化文。
安化文是陆离仅见过的沈家人。沈星择与他十分亲近,可有时却又带着点儿公事公办的疏离‐‐前者是由于沈星择曾经长期居住在安化文家里;而后者则是因为,安化文是沈星择未来的经纪人。
选择亲戚作为自己的经纪人,这在业内并不罕见。真正令陆离好奇的,是沈星择究竟来自一个怎么样的家庭。
他并不是没有问起过,然而沈星择总是顾左右而言他。几次下来,陆离不免懊恼;可回头再想想自己也不靠他吃不靠他穿,问这些俗事反倒掉份儿,便也随它去了。
暖廊一直延伸到庭院里的池塘边,服务生将陆离领到画舫形状的暖阁前就转身离开。陆离独自推门进去,绕过屏风转一个弯,隔着珠帘就看见了坐在窗户边的沈星择。
进入大三之后,表演系的学生们陆续开始找起了出路。沈星择虽然一直稳如泰山,但这阵子也开始往外跑,距离他俩上次见面已经是一周前的事了。
说毫不想念显然是不可能的。然而陆离时刻谨记着当初是沈星择主动追求的自己。所以他习惯性地摆出了高姿态,像一只挂着金链的黑猫。
&ldo;有什么事,快说。&rdo;
他径直朝着沈星择走去,脑内一边开始寻思应该坐在哪个位置‐‐对面太远、身旁太窄。从前两人单独相处的时候,沈星择偶尔会出格地将他硬拽到自己的大腿上;可是眼下的气氛仿佛也并没有那么旖旎。
自从陆离进屋之后,沈星择始终一声不吭。他低着头,将手叉进口袋。长到无处安放的双腿交叉着抵住桌脚,膝盖紧绷。
&ldo;……怎么?出什么事了?&rdo;
陆离从沈星择的姿态中读出了抗拒,再联想到庭院里站着的安化文,心中咯噔一声,也跟着紧张起来。
他两三步走过去,俯身蹲在沈星择的身旁,双手轻轻按住了他的膝盖。
却没料到,沈星择一下子就绷紧了身体。
&ldo;…………&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