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蔚芸张嘴。
茶言茶语都没来得及往外冒,就被周书瑜怼了回去。
“你爸妈想把我给卖给别人,换五百块的彩礼,结果害死了我爸。单就是这一点,我现在还没抽死你丫的,就是我这个做女儿的不孝。你也别跟我说,那是你父母做的,就跟你没关系。
我们两家现在就是血海深仇,更何况你爸被判了十五年,你二哥送去农场改造三年。就你家这成分,多跟我说两句话,我都觉得脏。呸!”
周书瑜一张娇嫩嫩的小嘴,哒巴哒像个机关枪似的。
任谁都不敢相信,这么狠的话,会是从这个像朵花儿似的,精致漂亮的小姑娘口中说出来的。
尤其是这话虽然狠,表情也是凶巴巴的。
但配上那巴掌大的小脸,雪肌红唇。
卷翘浓密的纤长睫毛,还忽闪忽闪的。
让她看起来就像只故作凶狠的小猫咪,谁都不忍心觉得她有什么错。
坐在她对面一直没动的男人,突然抬起手,食指轻抵在太阳穴上按了按。
虽然只是个很随意的动作,但却立刻让周书瑜绷断的神经,重新粘合了起来。
而且还特别的牢固。
只是她不敢去看这个危险的男人,只能死死挺直着背脊,瞪着那气得脸色煞白的周蔚芸。
周蔚芸是怎么都没有想到,向来沉闷的周书瑜会变得话这么多。
而且还句句都在点子上,把她面子里子给掀得干干净净。
周蔚芸甚至不敢去想,大家知道她家的事,到了大队上会怎么对她。
“这位同志不好意思,你坐的这个位置已经有人了。”
她边上的那个男人,突然开口。
这很明显是在赶人的意思。
周蔚芸不敢再表演下去,连忙起身说了句对不起,就提上她的行李跑了。
周书瑜看着她离去的背影,长长地松了口气。
然而刚刚看着她,还有几分收敛的男人,此时打量她的目光,已经变得有些肆无忌惮了。
周书瑜只觉得被芒刺扎得坐立难安,干脆从挎包里掏出本语录,认认真真看起来。
没过一会火车就缓缓开动了。
那些知青都是年轻人,这火车哐哧哐哧地前行,让他们一个个变得激动昂扬。
也不知道是谁起的头,大家竟然跟着一起唱了起来:
“我们迈步走在,社会主义幸福的大道上……哎~巴扎嘿!”
这么耳熟能详的歌,周书瑜自然也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