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临下意识就要拒绝:“我出去干什么……”
“放心,你离开几天,慰灵宫不会有问题的。”王义道,“再说,过几天江岚风不是就要回来了吗?让他替你看着,你随我去四处看看,别总待在这山头上不挪窝。”
阮临淡淡一笑,还想要说什么,就听王义道:“我打算去青州,你跟不跟我去?”
青州。
阮临脸上的笑意淡了。
王义看着他的脸色,心里也不是个滋味,但还是狠下心来道:“我知道你对青州这个地方颇有怨怼。但你真的打算一辈子都不踏足青州?”
阮临敛着眸子道:“我慰灵宫在梁州,离青州十万八千里,不踏足青州又有何不可?”
“李岳就要成亲了。”
王义的一句话如同重磅炸弹,阮临登时就没了声,过了许久才开口:“……什么时候?”
这些年承蒙江岚风与李岳的照料帮助,阮临心里是很感激的。面上虽是上下级的关系,其实阮临心里却很敬重他们,一直将这二人当做自己的叔伯。
那年他回慰灵宫,江岚风随他一同回去,贴身守着,李岳便留在青州。如今多年已过,李岳和江岚风也不小了。
是该娶亲了。
阮临心里已是猜测到答案,却仍旧不死心的问出来:“李叔他……为何不告诉我?”
“他在青州多年,如今家业人脉都在那里,就连娶的夫人都是青州人。”王义叹道,“婚宴自然在青州办,李岳知道你不愿听到关于青州的事,怕告诉你是给你平添烦恼,到时候去与不去你心里都不会痛快,便没说了。”
阮临闻言静了半晌,脸色有些发白。王义忽然有些不忍心,正要说算了,就听阮临轻声道,“待我把事安排好,我与你同去。”
同一天,暮色四合。
大雪纷飞。京城,静安王府。
石珫刚一入府,得了消息的刘管家就着急忙慌的跑过来,和他说姜流来了,他只好顶着一身风雪去前厅见客。
姜流是皇帝少年时的伴读。如今新皇登基也有几年了,姜流一路扶摇直上,靠着耿耿忠心和与皇帝的情谊,成为年轻一辈里数一数二的人物。
无论如何,姜流这样的身份,石珫明面上怠慢不得。
“天黑路滑的,”石珫笑道,“姜大人怎想起到我府上来了?”
姜流也不和他兜圈子,单刀直入:“下官此次冒昧前来,是有一事不明。王爷如今正受陛下倚重,炙手可热,为何忽然要辞官远游?”
石珫闻言笑了:“有姜大人在眼前,炙手可热这个词,我可不敢当。再者,我毕竟在外长大,于政务上多有生疏,先前感念皇兄爱重,想要为皇兄分忧。只是两年一过,我实在是有心无力,便只能退而求其次,将我手中职务交出。”
姜流眉头微皱:“王爷何必如此自谦。若是因为近些日子的传言,王爷心有不满或是想要避嫌,其实大可不必,陛下已决定彻查此事,将散播流言的人揪出来……”
石珫还是那副表情,似笑非笑的,语气不强硬,态度却很坚决:“大人无需再劝。我知你来是陛下的意思。奏折我已写好,明日便会交呈于上。”
姜流好说歹说,奈何石珫心意已决,他只好叹了口气道:“那下官就提前祝王爷一路顺风吧。”
石珫见姜流不再多言,心中满意,客气的点头道:“好说。”
作者有话要说:男人之间的爱情自然要长成男人了才能开始谈。
我已经迫不及待了哇咔咔
第27章观风听雪(二)
送走姜流,石珫转身回房。刘管家跟在身后,小声问:“王爷真要离京?”
刘管家是杜家的老人了。原本在杜家伺候了几十年,后来杜老将军和夫人先后去世,杜晓进了宫,他看自己身子骨尚健壮,便跟在杜远身边伺候。
两年前石珫回京,杜远实在放心不下,便又让他跟着石珫。
石珫记得舅舅身边的这位管家。很和善,原来小的时候,每当舅舅回京,石珫都能见到刘管家跟在舅舅身边料理安排,甚至还不忘给自己带些西北的特色玩意儿。
这样的一个人,名分上虽是仆人,但石珫心里很敬重,只将他当做自己的半个长辈。
“嗯。”石珫低声道,“前两年我锋芒毕露,如今是时候退让一步。”
“王爷是忌惮摄政王?摄政王虽权势滔天,这段时间也有所动作。但老奴看皇帝那个样子,心里还是偏向你的。”刘管家道,“毕竟王爷与皇上才是血脉相连。摄政王这些年手伸的过于长了。”
“忌惮?不,只是如今还不到撕破脸皮的时候罢了。”石珫眼中狠厉一闪而过,“未到时机。再说,我也怕待在京城时间一长,成日里见到他在我眼前晃,哪日冲动之下直接捅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