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长澜笑了笑:“如果是呢?”
乔玥杏眸弯弯,眼神清亮:“哎呀,那靖王可太坏了,我们不要留在靖王府了,侯爷带奴婢回侯府好不好?”
少女的语声轻快,唇瓣上还留着他昨日咬下的齿痕,那束光就照在她身旁,可她的眼睛比光还明亮。
老王妃刚走她就进来了,她怎么可能一个人也没瞧见。
他知道她什么都明白。
季长澜说:“一会儿回去。”
乔玥问:“现在不回去吗?”
“嗯。”季长澜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地上木屑,轻声道,“我有些饿了,你先回去备些早膳罢。”
饿了?
乔玥知道他是很少说饿的。
她微微直起身子,身手探向自己的腰间,表情有些为难:“诶,奴婢忘记带荷包了,蜜饯没有了……”
季长澜低眸不语。
乔玥眼眸亮闪闪的看向他:“侯爷还能坚持住吗?要是饿晕了,就只能喊裴婴来背您了。”
重点难道不是让她先回去吗?
明明小姑娘什么都听得懂,却还是和以前一样固执。
季长澜沉默了半晌,忽然轻轻说了声:“算了。”
他抬手拂了下身上的木屑,正要起身,乔玥却忽然拉住了他。
光束照在少女柔软的发丝上,她低着头,一点一点捡着他衣摆上散落的木块。
季长澜目光错愕,冰凉的指尖搭上她的手,嗓音有些哑:“碎了就碎了,别捡了,会划伤手。”
乔玥没有抬头,小小的身子微微一偏,灵巧的从那光束中穿过去了。
地上的木屑是他妈妈的灵位,他怎么可能不难过呢。
十年前的季长澜才十二岁。
那时的谢熔每次看到霍景妍的灵位就癫狂一次,压抑十几年的感情早就狰狞扭曲,对霍景妍求而不得的怨恨全都加倍发泄季长澜甚至是老王妃身上。
季长澜比旁人早熟,在他的童年里,老王妃是唯一可以称的上是对他好的人。
可是老王妃什么都不知道。
乔玥又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见老王妃时,老王妃摸着季长澜腕上的佛珠,说季长澜杀气重的话。
老王妃确实一直将季长澜当做自己亲生儿子对待,从未偏袒过谁。
可是又哪有母亲会说自己孩子杀气重呢?
他是冷漠,是残忍,可他不是没有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