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别担心。等父亲醒了,母亲会使人来唤我们。&rdo;陆睿道,&ldo;也不会很晚,今日还有很多事。&rdo;
&ldo;国丧的事吗?&rdo;温蕙问。
&ldo;是。&rdo;陆睿点头,&ldo;先帝仙去,五十二皇子已经登了大宝,诏令下来,各州各府皆在本地凭吊。今日里各家都在搭灵棚,明日准备路祭。&rdo;
温蕙的关注点却歪:&ldo;皇帝有那么多儿子呀?&rdo;吓,五十二?
陆睿失笑:&ldo;先帝长寿,子嗣丰盛,在本朝列位帝王中算是最多的。&rdo;
温蕙心想,这可比他们百户所里钱大娘养的猪还能下崽。当然这话只敢在心里想想,说是不能说的,要是对皇帝不敬,可是会掉脑袋的。
这个皇帝,可是连自己儿子们都会杀的皇帝。
温蕙欲言又止地,陆睿挑眉:&ldo;想说什么?只管说。&rdo;
温蕙其实很想问问,老皇帝死了,对她们到底有什么影响。但她又怕说错话,若被陆嘉言笑话倒没什么,只怕被陆家的丫鬟们笑话了去,丢了温家人的脸。
便忍住了好奇心,说:&ldo;昨天揭盖头的时候,仿佛看到一位老夫人,是不是……&rdo;
&ldo;是祖母。&rdo;陆睿点头,&ldo;祖母一直在余杭,我从前在余杭的梧桐书院读书,一直在她老人家身边。祖母特意为着我们的婚事而来。&rdo;
&ldo;蕙娘。&rdo;他微笑向她保证,&ldo;祖母一定会喜欢你。&rdo;
陆府的中路正房,因为陆正半夜才归,还在补眠,整个院子里都十分安静。
陆夫人原坐在西次间的榻上看书,等着陆大人补觉醒来,乔妈妈却自外面而来,停在了槅扇门口,给她使了个眼色。
陆夫人会意,放下书册,轻手轻脚地跟着乔妈妈穿过正堂,去了东次间。
陆大人有自己的书房,正房的东次间和梢间里有琴有榻,有书案、笔墨、画卷,是陆夫人日常起居的场所。
乔妈妈关上了东次间槅扇的门。
&ldo;怎么了?&rdo;陆夫人问。
乔妈妈放低声音,道:&ldo;老太太今晨一起来,便唤了管事,叫他去请个有名望的道士或僧侣。&rdo;
&ldo;她是要卜什么?还是要做什么?&rdo;陆夫人蹙眉。喜事遇上国丧,家中本就乱,偏老太太还添乱。
&ldo;院子里的丫头说,老太太昨天回去一直不高兴。好好的喜事竟碰上了国丧,念叨了一晚,怕会妨了睿官儿。&rdo;乔妈妈道,&ldo;我想着,十有八九是要卜算卜算。管事报过来,我让他去请白月庵的慧明了。&rdo;
陆夫人眉头蹙得更深:&ldo;怎地找她?&rdo;
白月庵的慧明师太是个极会钻营的人。自陆正到江州履任,陆夫人也跟过来之后,这个慧明曾数次来访。只陆夫人只见她一面便知道这是个六根不净,汲汲营营之人,十分厌恶,次次都给她吃闭门羹,只给些香油钱打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