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阳长公主皱眉,“你说的是沈家那个沈明婳,对不对?冯贵妃和高元炜确实看上她了,迟早会求为康王妃的。”
梁无病不解,“那么,原配的外孙女和萧氏的外孙女都是王妃……”
襄阳长公主撇嘴,“二皇子妃和大皇子妃能比么?差远了。”
梁无病忖度着她话语中的意思,不解,“同样是侄子,公主似乎很偏爱怀远王。”襄阳长公主微笑,“你只需算算他们两个的年龄,便会明白了。高元燿今年二十二岁,高元炜只有十七岁,高元燿是老大,高元炜是老二,也就是说,在高元燿出生的前五年,他是我唯一的侄子。”
“如此。”梁无病恍然大悟。
怀远王曾有几年是皇帝唯一的儿子,之后康王高元炜、穆王高元焕、岐王高元炽、庄王高元烺、曹王高元烨相继出生,年纪都差不多,得到的关注度自然远远不如老大。虽然怀远王母妃不显,没有得力的外家相助,不过对于襄阳长公主这位并无功利心的姑母来说,他显然是最为亲近的侄子了。
“睡了睡了。”襄阳长公主笑吟吟牵起梁无病,“早睡早起,明儿个有好戏看!”
“什么好戏?”梁无病问道。
襄阳长公主一乐,“明儿个皇帝哥哥要亲自审案,就是林枫贪墨一案。这哪是审林枫,这分明就是高元燿和高元炜之间的一次战争。无病,咱俩赌上一赌好不好,我赌高元燿赢。”梁无病声音弱弱的,“可是,我也想赌怀远王赢。”襄阳长公主很蛮横,“不行,你要赌高元炜赢!无病,咱们赌千两黄金,谁输了谁给钱,要是没有钱给……”上下打量梁无病,目光很是不怀好意。
梁无病脑子一热,挺胸道:“赌便赌!我若赌输了,又交不出钱,任由公主发落便是!”
“便是这么说定了。”襄阳长公主笑咪咪。
-----
晋江侯府,萧氏忍着一口恶气再三安抚九老太太,不知陪了多少笑脸,说了多少好话。
她心中有深深的屈辱感。
萧氏生平陪笑脸说好话的时候也多了,可是眼前这位九老太太又穷又横,萧氏实在不屑与她为伍。
九老太太恶狠狠的啐了一口,“呸!这会儿你也会说人话了!我小孙子被罗文祒那小子打得头破血流的时候,你怎么就会装傻,就会装乌龟不出头,却逼着族学的赵先生和我胡搅蛮缠?我小孙子吃的亏,不能就这么算了!”
“九老太太,你想怎样?”萧氏心里把九老太太骂了一千遍一万遍,陪笑问道。
没办法,她再恨这个老太太也得先把她安抚了,然后才好到顺天府衙想办法。九老太太算是苦主,萧氏深知要想了结一件案子,除了要打通官府,另一个就是要安抚苦主,但凡苦主不追究,那便什么都好办了。
“罗文祒把我小孙子打得头破血流,还逼我小孙子叫他爷爷!让他叩响头赔罪,也叫我孙子爷爷,少一样都不行!”九老太太杀气腾腾说道。
萧氏气得头都昏了。
全氏尖声叫道:“让我祒哥儿叩头赔罪,还要叫爷爷,你这是大白天做梦呢,休想!”恨得咬牙,恨得想上去把九老太太撕了!
九老太太声如洪钟,“这口气我从去年憋到今天,快把我憋死了!罗文祒仗势欺人,族学只知道奉承巴结你们,我小孙子白白受了气,病了一场,在床上躺了小半年才好!萧氏,全氏,今儿个罗文祒要是不叩头叫爷爷,我便到顺天府出首,告罗箴忤逆、以下犯上、欺凌族中孤老!”一口气给罗箴安上了许多罪名。
“想叫罗箴出来,便照我说的做!你们想清楚了!”九老太太把狠话撂下,怒气冲冲的携了三老太太、六老太太的手,一阵风似的走了。
罗夫人一笑,“恕我先失陪了。”带着儿女、仆妇回了自己出阁前居住的地方,琳琅轩。
萧氏和全氏两婆媳险些被气得背过去。
罗箴的大儿子罗文礼脸色变了,叫过罗文祒责问道:“你在族学打人了?还逼人家叫你爷爷?”罗文祒缩了缩脖子,小声辩解,“也不是我一个打,阿祉他们全动手了,不是我让他叫爷爷的,是他被打怕了,自己叫的……”见哥哥目光严厉,吓的转身想逃。
罗文礼叫住他,“你留下,你不在,这事不能善了。”一边喝住弟弟,一边走到萧氏和她小声商量,“祖母,眼下不是生气的时候,早点设法了结此事才是要务。九老太太家里有什么人,除了她小孙子,还有什么心爱之人?咱们投其所好,先堵住九老太太的嘴,把父亲捞出来,有什么过后再说。”萧氏感慨的拍了拍他,“祖母也这么大岁数了,竟没你想的清楚明白。礼儿,你说的对。”罗文礼心中难受,低声道:“祖母怎会想不到?您是被这拨人气坏了。”萧氏苦笑,“祖母进到晋江侯府也三十多年了,没遇到这样的事,今儿个是头一遭。”叹息着,命人往九老太太娘家、东城巷的钱家送了银钱,又往九老太太儿媳妇严氏的娘家送了几筐新鲜果子、菜蔬,央钱家、严家从中说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