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自己不是赵允煊。
不是因着这复杂的情势怕也根本留不下她来。
他突然想起来,她和那梁衡谈笑嫣然的模样他们成亲之后,即使是在新婚之时,她也不曾那样跟自己相谈甚欢过。
若是阮觅听见他这样想,心中定会嗤之以鼻,那也不知是谁的原因?
不管怎样,此刻赵允煊看着面前标准得不能再标准的给自己行礼的阮觅,情绪着实有些复杂。
见到她有多喜欢,心有多动,那也就堵得能有多厉害,闷得能有多厉害。
而且她这样跟他行大礼,他要跟她说“免礼”吗?
所以最后他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竟就道:“你应该说妾身。”
妾身?
这还真是给一点脸就开染坊啊。
所以就不能给他好脸色。
阮觅起了身,行到自己的位置坐下,道:“不知道殿下光临,可有要事垂训。”
赵允煊轻咳了一声。
他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想着该要如何挽回之时,就看到了一旁站的笔直,两眼看着他们,不知是在琢磨着什么似的玄凌。
玄凌:您这进来老半天了,可总算是终于看见我了!
不过赵允煊不知道玄凌心中所想,他扫了玄凌一眼就又转头对阮觅道:“我听说宫中派人来传旨召你和玄凌入宫,所以就过来看看你们。”
说完顿了一下,道,“不过不用太担心,后日我会陪你们一起进宫。”
阮觅没有出声。
她是不怎么担心。
但不是因为他说“不用太担心”。
他当初还说过她可以“深居祈福”,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会让外人打扰她的话他的话,大概就跟宫中那些人的亲切和友善一样,听一听看一看也就是了,你要是真信了,怕是就得寻个大夫看看脑子了。
而玄凌对于自己爹一直盯着自己阿娘的行为很有些不满。
虽然他也看出来他阿娘不那么喜欢他爹很不喜欢,冷淡得简直是连外面看门的齐叔都不如啊
这样想着他危机感顿失,看他爹不免就有了三分的可怜和七分的优越感!
他道:“阿爹,宫里那不是皇曾祖母和皇祖父吗?”
“那个传旨的公公和嬷嬷他们都说,是皇曾祖母和皇祖父从未见过我,思孙甚切,是想要见我才特地召我和阿娘入宫的。既然这样,能有什么好担心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