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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第1页）

她无法恨献舞，却将多年受的委屈都化作怨恨一股脑儿转向了妫翟。妫翟的美貌，妫翟的才情，妫翟的清高，妫翟所拥有的一切，都成了她发泄怨恨的最好理由。当妫雉怨恨的眼神瞥到铜盆里未烧尽的子款的密信，一条恶毒的计策冒上了心头。

妫雉擦干眼泪，绞了一条帕子递给丈夫，泪光盈盈地跪在丈夫面前，幽怨地说道：&ldo;其实这些年，臣妾是知道大王心里藏着另外一个女人。大王的苦闷，臣妾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rdo;

献舞抬起头，看着妫雉眼中波光潋滟，也有些不忍，连忙将妫雉扶起身。

妫雉依偎着献舞，道：&ldo;臣妾之所以要管教那些侍婢，只不过是不想看着大王心里藏着真情，却要在这群庸脂俗粉间周旋。臣妾从来没有怨言与后悔，只恨自己无能，没有办法帮大王找到心中挚爱，无法成全大王的夙愿。这些年，我写了很多封信要母亲与子款帮我打听，总是没有结果，如果我早知道您心里的人是翟儿，无论如何也是要让她回到您身边的。&rdo;

献舞叹道：&ldo;如今，她已经嫁与息侯，还能如何？&rdo;

妫雉抬起头，看着献舞，认真道：&ldo;大王，您若相信臣妾，也不是没有办法！&rdo;

献舞愣愣看着妫雉，不可置信：&ldo;真有办法吗？&rdo;

妫雉温柔点头，凑到献舞耳边一番计较。献舞面有难色，道：&ldo;这法子未免太下作！&rdo;

妫雉道：&ldo;大王，其实女人是最了解女人。她之所以这样抗拒，不过是因为没有到那一步。如果到了那一步，便经不起劝的，只要臣妾耐心劝说，加上大王的真心对待，天长日久她便也就顺从了。&rdo;

献舞呆呆问道：&ldo;你不介意有人分宠吗？&rdo;

妫雉情意无限地说道：&ldo;那要看是何人分宠，臣妾输给她也是心服口服。在臣妾心里，大王安乐，臣妾就安乐。&rdo;

献舞心神动摇，喜色飞上眉梢，不知所措地在屋内打转。妫雉劝下丈夫，道：&ldo;大王别着急，臣妾先叫人安顿好，稍后来叫您。&rdo;

妫雉托着沉重的肚腹，面色阴冷地走在花径上。凄冷的眼泪流淌下来，阴冷的笑容挂在薄腮上。她招来了绿绮殿的奴仆，按照吩咐布好了局，心里恨不得将妫翟片片撕裂。

更鼓三声，绿绮殿的宫门一道一道悄然开合。妫翟沉浸在梦中，睡得正是惬意。窗外虫鸣蝉吟，正是睡意最浓的时段。她翻过一个身，被一阵阵扑面而来的热气弄醒。她费力睁开眼睛，一个黑影站伏在床前。

&ldo;谁！&rdo;妫翟惊呼，然而不等她尖叫，那人欺身上来，捂住了她的嘴，重重地压在了她的身上。

妫翟拼命挣扎，左右摇摆，黑夜中她看不清来者的脸，只觉得衣裳被剥开，亵衣露了出来。浓重的鼻息和喘息充斥了黑夜，咸热的汗滴滴在她的嘴角。

妫翟愤怒不已，腾出双手狠狠砸着侵犯者的背，用最大的力气扭动。然而这个来人却也有相当大的力气，依然没有停止动作，一只手已经摸到了她的小腹上。妫翟焦急，错开嘴唇，狠狠咬住了男人捂着她嘴的手指。男人吃痛松开手，妫翟立刻大叫：&ldo;星辰！有贼啊！&rdo;

星辰睡在侧室旁，忽然听到主人的呼喊，赶紧拿起宫灯摸索而来。却见一个高大的男子正压在主人身上，动手动脚，肆意凌辱。星辰恼怒，拿起桌上的陶壶就往男人后脑砸去，男人吃痛滚落床榻，妫翟一看，大吃一惊，竟是蔡献舞！

星辰还没有看分明，连忙大叫：&ldo;来人啊，有刺客！&rdo;说罢就要开门。但是只听一阵脚步和一阵哗啦声，门却怎么也打不开。星辰拼命叫喊，却没有一个人回应。

献舞已经起身，眼神里是得意之色，撩起衣袖，肆无忌惮地向妫翟再次扑上来。妫翟与星辰见此状，什么都明白了，她们掉入了魔爪！

妫翟将被子揽在身上，拼命往里躲。星辰扑上去拦腰死死抱住献舞。献舞酒劲上来将星辰甩开到地上。室内微弱的火光，让妫翟看清了蔡献舞的脸，她扬起手狠狠扇了献舞一巴掌，骂道：&ldo;蔡献舞，你好叫人失望！&rdo;

一阵火辣辣的刺痛让献舞梦醒如初，他仔细一瞧，满床狼藉，妫翟鬓发垂散正满心怨恨地盯着他，似要喷出火来将他烧死。献舞只觉腹下一阵凉意，所有的冲动都消散云翳中，呆呆捂着脸滑下床。

星辰挣扎着起身，连忙将一件外衣披在主人身上。妫翟泪痕未消，理好衣裳站下榻来，指着献舞欲壑难填的脸凄怆痛诉：&ldo;蔡献舞，你真是我在宛丘桃林遇见的那个人吗？我一直以为，那个男人美好得绝无仅有，是我毕生心里最珍贵的回忆。但是，你却这么残忍，活生生的把它毁掉了！&rdo;

妫翟说完，肠胃一阵蠕动，忍不住干呕，将睡前喝下的茶水悉数吐出来。

献舞回过神，心理防线被妫翟的失望与恶心击退，颓丧跪在地上，痛苦说道：&ldo;我无意冒犯的，只是饮多了酒，有些发狂。&rdo;

妫翟冷笑，顾不得额头的冷汗，憎恨控诉：&ldo;无意冒犯？你若冒失闯进来，我信！但这屋外的奴才们却为何连门都不让我们开！这也是无意的吗？&rdo;

&ldo;是，是，的确是我有贪心！&rdo;献舞带着哭腔控诉，眼里布满血丝，&ldo;你可知道这四五年来，我过得多漫长！我没有一天不想你，想你的长发，想起你的容颜，我听星辰叫你女公子，见你穿着水仙花的衣裳，你又说叫我听新曲。我以为你是我的表妹，以为那日寿宴上见到的女子就是你！可是，我揭开头盖，却发现是另一个女人！这个女人的确是我的表妹，但我没有办法爱上她。你可知道这样的痛苦有多深？你作的《鱼游》曲，我到现在都没有忘。那望河楼是我选的地方，那一年我十八岁，心里发誓要送给我最爱的妻子，要把蔡国最美的景色送给她。当我遇见你之后，我亲手种下了梧桐与合欢，摆上了最好的琴与棋，甚至我还命工匠做了一支与你一模一样的骨笛！就是为了等你！我等了你整整五年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