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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第1页）

杵臼与卫姬相伴这么多年，怎么会不知道卫姬的脾气？在知道脾气的情况下还要这样做，只能有一个原因：故意为之！

从鲁使来的那一天起，杵臼就如坐针毡，元良的劝谏句句都在耳边回响。子林一天不被灭就有请求外援的可能，今天是鲁国，明天是谁呢？陈国有这么多可以嫁人的女子，如果子林以这样的机会来翻盘，那么杵臼登位的日子还要熬多久？他已经等了十四年！就算把子林驱除出境，只要不死，子林仍然有机会反扑。

杵臼越想越发冷，甚至更深地怀疑子林至今不再续娶的目的是不是为了麻痹自己。当卫姬来说妫翚的事情时，杵臼狡诈地想到：杀人的机会来了！

卫姬走出门后冷静下来，知道鲁使还在国内，不能闹太大动静叫人看笑话，所以她静悄悄避开耳目，来到内宫求见大王。

蔡姬对正妻之位图谋已久，见卫姬前脚出门，后脚就派人跟踪上去。

子林作为一个鳏夫，并不太方便私自见卫姬，奈何卫姬一直苦苦跪求，子林只好命人请卫姬入内说话。听卫姬说清来龙去脉和妫翚的想法，子林答应卫姬与杵臼商议一下，并托卫姬送一对玉璧给妫翚表示安慰。卫姬感激不已，了却心头大事，欢欢喜喜地回府。

回到府中，杵臼和蔡姬已经在等着她。杵臼大声呵斥道：&ldo;无耻卫姬，居然堂而皇之与国主偷情，来啊，私刑侍候，打死这个不要脸的贱人！&rdo;

如同晴天霹雳，卫姬惊呆了，怎么也不相信与人私通的脏水会由丈夫亲自泼来，只是见了子林一面，怎么就变成了偷情，她卫姬是什么人，杵臼不知道吗？看着蔡姬闲散地剔着指甲，悠悠地质问道：&ldo;姐姐这般抵赖，不知如何证明己身？&rdo;

卫姬愤恨地瞪了蔡姬一眼，骂道：&ldo;你以为我不能吗？&rdo;她怀着最后的希冀望向杵臼：&ldo;你我夫妻多年，我为你育有一子一女，这么多年操持家事，难道你竟一丝一毫也不信任我吗？&rdo;卫姬对丈夫抱着极大的幻想，这其中定有误会，或许是蔡姬的挑事呢？

&ldo;你让我怎么信任你，这对玉璧就是你和国主偷情的罪证！我如何知道你是这等贱妇！&rdo;无论卫姬怎么澄清玉璧是国主送给妫翚的，杵臼就是不相信。

看着杵臼漠然的神情，卫姬怀着怨恨奔向了院中的古井，她痛苦地闭上眼，纵身跳了进去，咕咚一声，水花溅湿了井壁。

就像死的不是妻子，而是跟杵臼毫不相干的人。他没有叫人打捞卫姬的尸首，反而命仆人把井盖盖严实，然后带着一班亲信包围了子林的寝室。

子林见杵臼深夜急匆匆而来，以为是要商量妫翚的婚事，正要开口，却被杵臼阴狠的眼神惊到了。杵臼没有任何铺垫，直接质问：&ldo;王兄，你为何要与你的弟妻卫姬私通！&rdo;

&ldo;这从何说起！&rdo;子林震惊至极，这不是无稽之谈么。

&ldo;哼，这是你送给她的玉璧吧，卫姬都已招了。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王兄，如果你没有做这等可耻之事，你敢喝下这碗毒药来证明清白么？&rdo;杵臼双掌一击，就有宫婢端来了药碗。

子林看这宫婢正是日夜伺候自己的仆人，心中一凛，忽然明白了杵臼的真意，愤怒斥责道：&ldo;季弟，我让位于你你不接，现在十年之约只剩三年，难道就等不得了么？&rdo;

杵臼哈哈一笑，正色道：&ldo;三哥果然聪明，二哥都没有挨过最后三年，你难道还想例外么？&rdo;

子林心中一凉，颤抖着手，指着杵臼骂道：&ldo;原来，原来是你！好狠毒的心！那是你亲兄弟啊！&rdo;

杵臼哈哈大笑，用揶揄的口气讽刺道：&ldo;亲兄弟？陈佗还是咱们的亲叔叔呢？你忘了，那一刀还是你亲手了结的呢！所以每回我瞧你百般维护陈完，就忍不住想笑，还和他虚情假意做朋友，你忘了你手上沾着他父亲的血么！&rdo;

子林只觉气血上涌，冷冷回绝：&ldo;如果寡人不喝呢？&rdo;

&ldo;不喝？&rdo;杵臼阴森森一笑，随即威胁道，&ldo;那就成全王兄这个情种，你弟妻已跳井死了，给您留一段与弟妻殉情的人间佳话如何？&rdo;

子林看着面目扭曲的杵臼，无法置信这是自己的亲弟弟，更不敢相信他为了谋夺王位可以让自己的妻子惨死。但是看到手持利刃的卫兵重重包围他的时候，他就由不得不信了。

&ldo;你就这般想坐这个王位吗？&rdo;

&ldo;当然想！&rdo;杵臼咆哮道，&ldo;我等这一天等了整整十四年！人一辈子，有几个十四年！你们口口声声说不想，只是欺骗世人罢了！&rdo;

&ldo;你若要王位，我明日昭告群臣，禅位与你就是，何苦要牺牲这样多条人命！&rdo;

&ldo;太迟了！除非你死，其他我什么都不信！&rdo;

子林悲哀地看着杵臼，感到无比痛心，他知道躲不过去了。于是镇静地坐在床榻边说：&ldo;死可以，请让我焚香沐浴，我要干干净净地去见祖先。&rdo;

杵臼这回没有阻拦，命人替子林洗得干干净净。子林穿好衣服接过药碗，送到唇边，对杵臼说：&ldo;你要我死随时都可以，只是何必牺牲无辜的卫姬？&rdo;他慢慢地把药喝完了，不一会儿，便昏迷过去。

杵臼替子林盖好寝被，满足地轻语道：&ldo;王兄，我太知晓你，你这辈子为了清逸之名，什么都能舍下。&rdo;他扭过头宣布道：&ldo;召告天下，国主病重。&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