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鱼看着图带走的东西的单子,见只是多带了几把短剑和弩箭,就笑笑,道:“他只身去到魏国,不多带些东西,恐怕他心里也不安稳呢。”
向圭叹道:“也不知道大王是怎么想的,难道秦国就没人了吗?竟让他一个小孩一个人去魏国。”
秦鱼对此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他也只能祈祷图能平安去到魏国,然后顺利见到太子吧。
到了正月中旬,天气明显的变好,气温也开始回暖了,冰雪开始融化,百姓们也纷纷出门查看自家的田地,乡里的里典农官们也纷纷走向地头,统计哪里有水渠需要修补的,哪里有田地需要重新定阡陌的,事无巨细的都一一统计上来,送上县令的案头,等待县令下达新一年的春耕事宜。
二月二,龙抬头,
也叫春耕节,过了这一天,中华大地上,春耕的号角就要吹响了。
在这之前,秦鱼要做好两件事,一件是跟官署的啬夫们确定好今年栎阳春耕的各项事宜,这一个冬天由栎阳工室新打的新式农具有多少,能分给各乡里多少,准备借贷给百姓们耕种的种子有多少,耕地的肥料一共有多少,有多少是留给自家公田用的,有多少是可以分发给百姓们使用的,新的一年里,秦鱼准备留出一块地来种植棉花、油菜花、玫瑰花、胡瓜胡椒等蒙骜带回的种子,这些地要划出多少来,划在哪里等等等等琐碎但必须要做的事情,必须提前决定好,才不能误了春耕。
第二件事,就是跟白起确定好,他去西域的路线以及要带去多少东西要换回多少东西以及和西域诸国如何交往的事宜了。
如何和西域诸国交往,白起是领兵的统帅,是打还是建交,他比秦鱼明白多了,秦鱼主要跟他商量的是路线问题。
去年,蒙骜去到西域,是从栎阳出发,向西去到乌氏部落,找了几个去过更西边的向导,然后向北进入北地郡,北地郡原本是义渠的地方,这里生活着半游牧半定居的义渠部落,他在这里同样找了几个有经验的向导,然后经过宁夏河套沿着黄河继续向北,一直走到匈奴占领的后河套,在这里跟匈奴过了一个小交锋之后,表明自己只是出来做生意,无意起冲突之后,用重金贿赂了驻扎在这里的匈奴部落头领,在他这里继续换了几个向导奴隶,沿着阴山一路向西,寻着绿洲而行,一直走到了西域的边界罗布泊地区。
据说这里不久前刚发生了一场部落大战,强大的月氏部落击退了乌孙部落,月氏王在这里的一个叫做楼兰的小城里开庆功宴,宴请从四面八方来的客人。
蒙骜一行人,正好赶上了这一盛事,不仅在这里参加了月氏王的庆功宴,还成功从四面八方来的人种手里换得了秦鱼想要的种子。
蒙骜回来之后,秦鱼就根据他的描述和自己记忆里的地理坐标,划出了蒙骜的行使路线,北方的这一条路线,秦鱼这边算是掌握了。这条路线好是好,但唯一一个不好的地方,就是北边的前后河套,如今是被匈奴占领着。如今匈奴占领了北方蒙古草原的大片地区,兵强马壮,还极善逃跑,要打匈奴将会付出特别大的成本,不划算,还是
交给赵国的李牧父子去打吧,他们秦国,完全可以从自己的地盘,走河西走廊穿过西域嘛。
如今还是战国中后期,河西走廊这边还没有被匈奴占领,如今还是由以月氏、乌孙为主的几个小部落占领,秦鱼的策略是,跟这几个小部落,能不打就不打,能结盟就结盟,共同建设河西走廊这个通往西域的咽喉通道,当然,这几个小部落要是不服,秦国也不会怕他们。
秦鱼打算给白起所带的兵马装备上重型兵甲,马鞍马镫马蹄铁长马刀一个不落,若是他们不服,就直接莽过去好了。
秦鱼唯一担心的是,人不够。
河西走廊是个非常窄的咽喉通道,易守难攻,若是白起带人一个劲的莽过去了,没有留下人手占领,建立关卡屯兵驻守,等他再回来的时候,被人卡住脖子,给阻断了回家的路,那可就闹笑话了。
所以,还是人啊,现在马上就要春耕了,秦鱼要从哪里去找这么多的人去建立一所新的关隘啊?
当年张骞出使西域,可是走了十几年才回来,秦鱼不想花费十几年去西域走一趟,他想一点一点的,将河西走廊给占领,守住,以此来经营西域的。
但现在,秦国有足够的兵力和精力去占领和建设河西走廊吗?
秦鱼看着眼前的战神,突然心中有了一个非常可怕的想法,几年之后的长平之战,眼前的这位,可是一下子坑杀了赵国四十万青壮大军的
嘶,不想了,他不敢想了,还是先顾好眼下吧。
秦鱼按照他从秦王那里看来的舆图,结合蒙骜的讲述和自己的记忆新画出来一个地图,然后和白起一起合计,从陇右出发,如何找到一条合适的通道,通往西域诸国。
要秦鱼说,秦鱼只知道这里有一条河西走廊,但这条走廊到底在什么地方,他只记得一个大概的方向,具体的,就呵呵了。
一切还得靠白起带着人去走一遍。
好在,他们是有向导的。
如今义渠和乌氏都属于秦国,白起从他们那边走,像蒙骜一样找几个向导出来还是可以的。
跟白起商量好路线之后,秦鱼让白起自己在栎阳选择他想要的兵卒和兵械马匹,他自己则是忙着去参加一场葬礼。
没错,在春耕和送走白起之前,他要先参加一个葬礼。
这个葬礼,是关于秦鱼手下厩啬夫的。
自从秦鱼开始上任栎阳令之后,这个厩啬夫,就从没露过面,一开始,秦鱼还以为这个厩啬夫是不忿他做了栎阳县令,故意不上工的呢。他不来,秦鱼也不管他,厩院那边的公务并没有落下,秦鱼也就当这个厩啬夫不存在了。
没成想,这个厩啬夫,是真的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