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
“不对。”钟离童捏着信封,垂眸冷笑,“错了错了,哪管上苍何事?都是自作自受罢了。”
那双桃花眼浸了泉般流连反转,长长的睫毛轻轻颤抖,“我自食其果而已,怎能把错归结于外因。可,为何那时说不了话呢……”
叫做小晏的鸽子扑哧一下翅膀,并不打算继续听钟离童说话,飞舞着翅膀原路返回。
钟离童的手指僵住,随后紧紧捏皱信封,连你也要迫不及待离开吗?
气血涌上,钟离童慌忙压住,待平息后轻轻打开信封。
他看得极慢极慢,生怕错过什么特别想知道的东西。
晏觉书把计划告诉了他,信里只有一句提到鱼安。
“安儿入睡极快,并无不适,望兄长告知皇上,一切安好,勿念。”
……
一个人心中是否背负着过重的东西,就要看她睡得安不安稳。
钟离童有时候就在想,曾经与鱼安的那段过往是否真实存在。
不然为何他拥有的是无数无眠夜,而她却像是忘了那一段模样。
哪怕,那天话说得决绝干脆,可是他真的就没有在她的记忆里多活那么一点点,一点点的不舍,一点点的在乎,一点点的喜欢。
她把凤鱼簪还给他了,是不是这个簪子承载着她对自己的所有爱意?
钟离童自欺欺人地想着,想着想着眼底闪出嗜血的光芒。
有些人还是不要活在世上的好!
*
皇宫现在被钟离家的人看守着,里里外外都是钟离蓦的人。
当夜,钟离童正大光明地走进了皇宫,见了谢若景。
他从未厌恶过谢若景。因为谢若景起初是真的很看重自己,所以走到谢若景床边,钟离童掀袍跪下。
“童儿……”谢若景侧眼虚弱地唤了一声。
钟离童抿唇看着病入膏肓的枯槁中年男子,他现在脸色蜡黄,瘦的颧骨突出,双目浑浊,再没了那份意气风发。
谢若景病了后,钟离童第一次见这个男人,心里说不出来的酸苦,那还是指点江山的那位谢若景吗?
“怪朕吗?”
沙哑的声音戳着钟离童的心口疼,钟离童不知道他说的“怪”是怪什么,但下意识摇了摇头。
“童儿,感觉变了……变了很多。”谢若景说得有气无力,这句话仿若耗尽了所有力气,闭上眼睛大口喘息着。
钟离童上前顺着他的胸口,好久平复了情绪,才开口道:“鱼安在晏睨很好,睡得很安稳。”
谢若景痛苦的脸庞听到这句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好……咳咳咳!”
憋了许久,谢若景用气声挤出这个“好”字,随后猛烈咳嗽,不断呕血。
钟离童将手置于他的胸口,传输些力,让他心里舒坦些。
“皇上,你要支持下去。”钟离童恳求地看着谢若景像是要走了般的神情,“鱼安他们已经在回京的路上了,您难道不想看看你最疼爱的女儿吗?”
那本想安详走了的人儿突然瞪大如铜铃般的眼睛,唇不停抖擞着,手扒住钟离童的袖子拼命摇头。
钟离童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他赶紧解释:“皇上放心,觉书他效率极高,所有一切他都安排妥当。您一定要撑下来,别枉费您的好女婿一片苦心。”
谢若景的手渐渐松了,他痛苦地呼吸着,待好受一些,对钟离童点点头。
看情况算是稳定下来,钟离童觉得有件事还是要和谢若景说清楚的。
“皇上,臣要处置个人。”钟离童眸色突然变深,唇角抿出个冷漠的弧度。
第64章有仇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