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元妤自然知道云铁现今在哪里。但是,这宗事件却有牵扯不清的阴谋诡计,她无凭无据,不好打草惊蛇,否则人没救出,自己的小命得先丢了。
“阿妤,怎么不吃呢?”
思绪正飘着,耳边忽然传来唐洛幽幽的声音,吓得她立时反应过来,下意识就往嘴里塞饭。
现在是晚饭时间,圆桌上摆满了美食佳肴,还有竹青酒助兴,看着就叫人食欲大增。只不过,大家的心情看着都不是很好,清一色淡漠脸。
玄澄大师过午不食,谢碧瑶不能露面,都在房间内,饭桌上就只有唐洛、钟元妤、云池麟、宋楚轻。气氛诡异尴尬。
“不要光吃饭。”唐洛淡声说着,一边给她夹了一筷子菜,嗓音虽然温柔,但钟元妤就是觉得恐怖,“来,尝尝这个。”
钟元妤低头看碗,看到了猪脑花。
她是不喜欢、不敢吃猪脑的。可唐洛夹给她的,她怂怂的不敢拒绝,只好内心悲愤,表面从容微笑的一口吞下。
于是唐洛又给她夹了一筷子,并温和道:“阿妤应当能够明白我的苦心吧?听说以形补形。”
钟元妤继续从容吞下,然后微微一笑:“阿洛,听说人脑和猪脑长得差不多,不过口感要脆一些,或许人脑会更好吃一些吧。”
“……”
云池麟伸向猪脑花的筷子默默收回,然后,那盘猪脑花再没被动过了。
宋楚轻举杯,高冷的神情上稍有融化,多了些淡淡的笑意,说道:“云庄主失踪一事,就要多劳烦唐殿主了。”
名门正派向公认的邪道门派请求帮助,怎么看都像是个笑话,匪夷所思也令人无语。云池麟最开始是无法接受的,他爹要是知道唐洛还帮着找他,得跳起来打死他。
但……
他脑海中回荡起宋楚轻说过的讯息:“人不可能平白无故,一点线索也无的蒸发。经过多地、多日探查,发现云庄主的失踪或与邪道中人有关,甚至云庄主可能是受邪功负伤才被带走,可见此邪功威力无穷。唐洛修炼的便是邪功,最初我也怀疑是唐洛,但唐洛敢来天都阁,证明他与云庄主的失踪关系不大,便是唐洛做的,你与他一同找寻云庄主,路上自然也会发现破绽……如果不是唐洛,那么我们更需要借助唐洛的邪功,救出云庄主。”
所以,思来想去,有唐洛的加入是件好事。现在也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什么正邪不两立,这些规矩在他心中,都没有家人来得重要。
云池麟暂且放下心中芥蒂,轻声道:“劳烦唐殿主。”
唐洛讥诮一笑,没有说话。
见气氛有些凝固,钟元妤干脆直指正事,状似无意般地说道:“听闻云庄主武功盖世,罕有敌手,应当不会悄无声息就被人掳走吧?”
宋楚轻道:“云庄主性子单纯又刚直,倘若有人设下阴谋诡计,或是修炼威力无穷的邪道功法,云庄主便是武功盖世,也防不胜防。”
看来宋楚轻已经查出些许猫腻,但距离真相还有十万八千里。钟元妤不由得有些着急,想要开口提示一番,结果刚启唇,忽然就像被一口水呛住了喉咙般,剧烈咳嗽了起来。
“咳咳咳……”
她咳得满脸通红,心中绝望的想:不会吧,难道不能自主改变剧情?
忽然旁边伸出一只手来为她拍背顺气,耳边则是唐洛的声音:“阿妤,怎么这么不小心,你吞个口水都能被呛到?”
一想到背上冷冰冰的手是唐洛,她咳得更厉害了。
宋楚轻和云池麟看着他们两个人,眼中闪过惊诧。
在钟元妤一度以为自己要咳到断气时,终于停住了。她娇嫩的脸蛋红扑扑的,眼眸也咳得水润润,看着好不可怜,心有余悸的不敢再生出提示剧情的念头,干脆转了个弯,先问道:“云庄主最后一次离开云御山庄,是前往哪里?”
云池麟微微一怔,没有料到她停住咳嗽首先就是聊他爹的事情。
唐洛睨着她,眼色深沉。
“我爹在上个月,接到盟主的消息,同众多门派掌门临危受命赶去七煞门。”虽然惊讶,云池麟还是回答道,语气中带着愧疚,“彼时我不在云御山庄,早知如此,我应该随爹一起去的。”
云池麟生□□玩浪荡,不喜受拘束,所以常年不在云御山庄,四处游荡。为了这个事,云铁没少操心,所以这次云铁出事后,云池麟悲痛悔恨了许久,如果没有女主陪伴,只怕早就自暴自弃了。
宋楚轻补充道:“桃城李家七十几人惨死李府,无人逃出,我天都阁查明真相是七煞门所为,也闯入七煞门想替天行道,结果不敌。无可奈何之下,只好发出急令,寻求门派掌门帮助进行围剿。当时,除了云庄主,所有人都聚齐,原本以为云庄主是有事耽搁,结果音讯全无。”
说到最后,他拧起眉头,神情凝重。
钟元妤满脸震惊:“咦,我听说七煞门成立不足一年,不过是小门小派,因为行事不做好,遭到不少门派打压,所以应当翻不起这么大的风浪吧?”
“的确如此。”宋楚轻说道,“围剿七煞门成功后,也留了几个活口严刑逼问,结果个个抵死不语,甚至寻了机会自尽,这件事还是个谜底。”
“奇奇怪怪的。”钟元妤嘟哝,“云庄主失踪也奇奇怪怪的,按道理来说,云庄主有要事在身,别人就是有阴谋诡计想施加,应该也寻不大到机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