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辆警车一字排开,风驰电掣般地朝五角大楼方向狂奔刚才调度员不是说要“de3”吗,那是紧急出警的意思,要闪警灯,鸣警报,在安全的前提下,不受交通规则限制。只有在紧急情况下才能这样,随便“de3”要受处分的。因为警车没事老喊狼来了,大家司空见惯,等狼真的来了,也就是真有紧急情况时,就没人让路了。
临出发时,吉姆斯少尉让我打头阵,因我家住五角大楼附近,路熟。我一踩油门,箭一般地射向高速公路。五辆警车,伴随着急促刺耳的警报和耀眼的红蓝警灯,让人听着浑身发紧,看得血往上冲,前面的车谁敢碍事儿,一个个如同耗子见了猫,乖乖地往边儿上溜。我知道,跟吉姆斯共事不能马虎,我开路顺利,及时抵达现场,那是他的功劳,万一有个闪失,走错了路,堵了车,贻误了战机,那我可就成了替罪羊。我顾不上看那些被我超过的汽车上美国漂亮妞儿们抛过来的媚眼儿,双手紧握方向盘,眼盯着路面,脚下的油门都快踩到了底,以120英里(180公里)的时速呼啸着朝五角大楼飞奔。
第12章紧急出警预言家“bruce lee”(1)
我松了口气,忽然想起来昨天带团时说过的话,怎么会这么巧,当时怎么就没注意呢,九月十一日,9·11,第六感官哪儿去了,昨天要给fbi打个电话,没准儿今天的劫机事件都能避免,我越想越后悔,一念之差,历史就被改变了。可又转念一想,昨天打电话,人家fbi能信我吗,单凭一个9·11就断定要出事,非笑话我草木皆兵不可。
9·11那天,艾东华也早早就起床了。东华是我太太。我当年只身来美国求学,不久便赶上了“六四”,我怕一家三口东离西散,才把她跟女儿石姗接到美国陪读。两年之后,我获得了刑侦硕士学位,后来又如愿当了警察。女儿石姗从一年级一路读到高中毕业,以优异成绩被南加州大学录取,两周前刚把她送到洛杉矶。我和女儿都有了着落,东华却还在原地踏步。来美国之前,她是一家银行的行长秘书,一米七二的个儿,苗条的身材,尤其一留那当年时兴的荷叶头,谁见谁都说她像苏小明。我读了两年多书,她在中餐馆打了三年多的工,吃了不少苦,也受了不少气,她说全是为了这个家。
后来,她注册了一家旅游公司,专门接待大陆考察团,生意越做越火。这次,她协同几家有实力的华人社团,在华盛顿举办了首届海外留学生回国服务洽谈会,国内十四个省市派代表团来参加盛会,这是她来美国后事业上的一次高峰,我和女儿都为她高兴,可东华心里却有她自己的打算。
昨天,也就是九月十日,我还利用歇班帮她带了一天团。洽谈会期间,东华特意安排一天华盛顿观光。我毛遂自荐,成了特邀导游。虽不是科班出身,但凭着地理熟,又了解美国历史,也算游刃有余。放下警察架子当导游,虽然心有不甘,可一想当年东华帮我完成学位,现在帮她带团也算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吧。
巴士经过五角大楼时,我对着话筒给大家介绍 :当年建五角大楼时,曾有不少人反对,就是怕它哪天成了攻击的目标。结果罗斯福总统力排众议,他说他喜欢这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五角形大厦,他预言五角大楼将成为全球威慑力的象征。为防止被袭击,罗斯福特别要求楼不能建得太高,要害部门要设在地下,而且要能抵抗任何形式的攻击。我看大家都聚精会神地听我介绍,便想活跃一下气氛。我顿了顿,说道:五角大楼建成五十多年来,还未受过任何攻击,从国外对其发动攻击也都不可能成功,惟一的可能性也就是开飞机往上撞了,就像当年的日本神风敢死队。这在当时不过是句玩笑话。
东华从电视上看到五角大楼被炸,第一反应就是,机场封闭,代表团怎么回国?要被困在华盛顿就坏了,一百多人,每天住宿费就得几千美元。想到这,她驱车风风火火地往喜来登酒店赶,那时我们正在往五角大楼赶。她一到会场立刻被代表们围住了,七嘴八舌一个意思,你那警察老公真神啦,昨天在大巴车上还说五角大楼被攻击的可能,今天就应验了!
我们通过外环线,朝着直接通向五角大楼的公园大道并拢。这是我每天上下班的必经之路,怎么能走错?吉姆斯今天可休想找我的茬儿了。我松了口气,忽然想起来昨天带团时说过的话,怎么会这么巧,当时怎么就没注意呢,九月十一日,9·11,第六感官哪儿去了,昨天要给fbi打个电话,没准儿今天的劫机事件都能避免,我越想越后悔,一念之差,历史就被改变了。可又转念一想,昨天打电话,人家fbi能信我吗,单凭一个9·11就断定要出事,非笑话我草木皆兵不可。
前面是一段蛇形弯路,在警校受训时,我们都经过严格的特殊驾驶训练,高速行车时,不能随弯路的角度蛇形驾驶,那样会因重心左右转移使车辆失去平衡而失控。走这样的路,得按照内外内的原则,在弯路中沿一条假想的直线行驶,防止了重心转移,才能保持高速而不失去平衡。在我的带领下,五辆警车保持等量车距,沿弯路以尽可能笔直的路线高速前进。
再有一个左转弯就并到公园大道了,我瞄准公路最左边的边线冲过去,然后向左猛拧方向盘,高速急转弯时产生的离心力推动警车在前进的同时向右方做横向运动,车胎发出吱吱的尖叫,不时冒出缕缕青烟,那是车胎与路面摩擦时所引起的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