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朱氏本来还紧张得瞧着,看到孩子不哭了,松了一口气,可瞧着陆莫宁,紧张不已:“虎、虎子还不快下来……”
陆莫宁却是看向王朱氏:“随本官进来吧,本官并无责备你的意思,白绫不挂就不挂了。”
陆莫宁这奇怪的反应让昌文柏几个衙役也极为摸不着头脑,不过听对方提到白绫,才转头去看,发现果然这院子里并没有挂白绫,竟是什么都没有。
一般家里死了人,不说灵堂了,至少白绫都是要有的,这王朱氏倒是奇怪,竟是什么都没挂。
莫不是……大人这是看出来这王朱氏有猫腻?
莫不是……这王庆是这王朱氏杀的?
可也不对啊,这王庆是在离这里好几条巷的地方被杀的,还有王庆那身板,这妇人能做得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虎子大概是感觉到陆莫宁对他没敌意,乖巧地搂着陆莫宁的脖颈被他抱了进去,王朱氏没办法,只能垂着头小碎步跟了过去,到了近前,想靠近却又不敢:“大、大人……”
陆莫宁指了指一边的位置:“坐下吧,本官有话与你说。”
王朱氏哪里敢:“不、不用……民妇……”
陆莫宁接下来的一句,却直接将王朱氏吓蒙了,不仅是她,连刚踏进来的昌文柏几人都懵了。
陆莫宁道:“这王庆……不是你夫君吧?”
王朱氏本来正犹豫要不要上前将虎子抱过来,突然听到这么一句,吓得脸色大变地猛地抬起头,眼底露出惊恐,随即退后两步,腿一软就跪在了地上,浑身发抖。
那虎子看她这样,嘴一咧也吓得哭了起来。
陆莫宁抱着虎子,拍着他的背止哭,无奈地看向王朱氏:“你怕什么,本官知道这件事与你无关,这假王庆到底是何人?”
王朱氏听完这,哭得更厉害了。
昌文柏以及几个衙役却是一脸懵逼,昌文柏道:“陆大人,你……是怎么知道的?这王庆不是王庆,又是何人?”
陆莫宁道:“本官之所以怀疑,是因为三个原因。”
几人齐刷刷得瞧着陆莫宁,等着他继续说下去:“什、什么原因?”
陆莫宁道:“一则,是外面的猪肉摊子,原本的那架子并非在那处,而是被重新抬起深埋,重新搭建的位置,刚好能将整个小院收入眼底,这着实奇怪。”
昌文柏:“也可能是……是这王庆担心自己的婆娘,这才……”
陆莫宁道:“如果单看这一项,的确是,二则,昌捕头先前说这王庆与周邻的关系极好,甚至还会照顾周邻困窘的人家,但是,他却并不关心自己的妻儿,尤其是自己的儿子,瘦小营养不良不说,妻儿两人都不许出门,这正常吗?怕是平日里买菜都不许出去吧?”
昌文柏几人迅速看向王朱氏与虎子,先前不觉得,如今一看,的确是挺怪的。
这都说这王庆是个大好人,可为何却刻薄自己的孩子?
还有这王朱氏,说起来,的确是没听说过她出门过,只因为这王庆说身体不好,可如今瞧着这王朱氏,虽然畏缩胆小,但是瞧着还挺健康的。
至于这第三条,他们不用陆莫宁说,就猜出来了,第三条,怕就是王庆死了,他的婆娘不仅不设灵堂,甚至连个白绫都未挂,这王朱氏头上也未戴白花,就像是……根本家里没死人一样。
昌文柏几人倒吸了一口凉气,看向王朱氏,就看到对方哭得浑身颤抖,突然朝着陆莫宁磕头:“大人……求为民妇做主……为亡夫做主!”
对方这句话,证实了陆莫宁的猜测,让昌文柏几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大人这简直神了!
他不过来了一炷香不到,竟然抵得过他们来了数次了。
从王庆死了之后,他们来了不下与七八次了,却什么都没看出来。等昌文柏几人随着陆莫宁从死者家里出来,都几脸懵逼。
陆莫宁并未猜错,这死者的确不是王庆,而是一个贼子。
具体是何人王朱氏也说不清,只知道几年前他们一家搬来这里,刚几日的功夫,没想到猪肉摊子还没弄起来,有一晚家里遭了贼,屠夫王庆与贼人搏斗时,直接被杀了。
那贼人本来也想杀了王朱氏与虎子,可瞧着王朱氏长得不错,竟是动了取而代之的念头。
刚好王庆一家刚来州城,四邻并不熟悉,那贼人刮了胡子之后,拿了真王庆的身份,就蒙混了过去。
为了防止王朱氏泄露出去,白日里他将王朱氏与虎子绑在家里,猪肉铺子是买的上一家一位屠夫的,就建在不远处,他干脆挪了地方,刚好能看到整个院子,为的就是能刚好看到整个小院,监视王朱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