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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2页)

郑往顾走那日,兰凤夕去送他了。他跟在军队的队伍后面,手里抱着一堆被标上了日期的字条,不远不近,脚步蹒跚。

郑往顾在队伍的开头,一直往人堆了找那个熟悉的身影,没有看到就再看一遍,一遍一遍又一遍,眼神焦灼。

你没来吗?

我来了。

你不想见我了吗?

我不敢见你。

我想离开前再看你一眼。

我怕我看完就要跟着你去了。

你没来…

我来了!

等我回来。

一定要回来!

兰凤夕终是没能等到郑往顾回来。

那年,郑往顾走之后不久,这里就被占领了,兰凤夕一直跟着戏班子南下逃命。东躲西藏,连命都快顾不上的日子里,他已经很少想起郑往顾了,虽然他依旧爱意浓烈,但却是不想再豁出去自己,他偶尔思念蚀骨,但却是落不下泪来,他是责怪的,委屈的,但这些已经都不重要了。

这份乱世里的爱情,匆匆开场,又匆匆的结了尾,自己不知所谓,也换不来别人的眼泪。

☆、戏文。往顾

【戏言&iddot;往顾】

多年后,受炮火摧残的地方又开始重建,离乡背井的人重新踏上归途。然而途径这座小城的人,总会歇歇脚去城门旁的那个戏园里听一场戏。三三两两的人已经入座,这戏也已经唱到一半,这归乡人听了会儿,却听不出这是哪出戏里的选段,就问一旁老板模样的人:&ldo;敢问这戏讲的是什么?&rdo;

&ldo;两个男子间的情情爱爱,没什么特别的。&rdo;

那归乡人一惊:&ldo;竟有这样的戏码?那叫何名字。&rdo;

潘书良望着台上的人,视线似乎是穿透了时光去到了过往:&ldo;这出戏叫―往顾。&rdo;

台上的男子因为多年前一场没有好透的病,声音不似一般花旦那样清亮婉转,有些沧桑沙哑的意味。

依栏杆处,饮一杯自酌的酒,戏衣披肩,唱的是屈辱求荣。

月下身影,望一眼情深义重,听进耳里,碎的是新人旧梦。

还在清唱:

&ldo;抬笔,

是男儿郎粉黛扮娇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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