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霖不以为意道:“我出不去,你这么小个身子骨还能出不去吗?”季司有些不满,“为什么是我?”“我爬不出去啊,再说了……”路霖停顿了一下,目光往几个哭得脸都花了的小孩儿身上扫了一遍,“不指望你,难道指望他们?”季司顺着路霖的目光环顾了一圈,确实指望不上。“别墨迹了,等下人来了就来不及了。”路霖说着从角落里拖来几个麻袋,一个个叠起来。又不知从哪里找了根木棍,把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紧接着爬到了麻袋上,想把外套裹到窗口的铁棍上,却发现还缺了一截,根本够不到。路霖只好又下来,把外套和木棍都递到季司手里,告诉他使用的方法后,就要来抱他。季司惊得往后退了几步:“你干什么?”路霖无语:“抱你上去啊,不然你够得到啊?”季司语塞,事到如今他如果顾忌太多就显得很矫情,但他对于陌生人的肢体接触非常排斥,他咬了咬牙,正要爬上去,就感觉有人在拍他。季司回过头,看到小孩儿用一双泪眼看着他,吸了吸鼻子,奶声奶气地说:“大哥哥,你要小心啊。”季司心里一暖,用手按着小孩儿的脑袋说:“乖乖待在这,等我来救你。”说着攀着麻袋一点点爬了上去。路霖对这种差别待遇莫名有点不爽,有些粗鲁地把小孩儿推到一边,让他别碍事,接着也跟着爬到了麻袋上。这里离窗口有些近了,皎洁的月光照射在他们身上,他们借着月光看到了彼此的模样。路霖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小孩,洋娃娃一样,乌黑的头发又柔又亮,在银白色的月光下微微透着光的皮肤。大大的眼睛里装着恍若遗世的珍宝,睫毛又卷又翘,在月光的照射下留下密密的阴影,嘴唇是花瓣一样鲜艳的粉红色,小小的肉嘟嘟的特别可爱。“你是oga?”路霖脑一抽,鬼使神差地问道。季司眉梢一跳,回怼了一句:“你才是oga。”“也是,”路霖没生气,反而说,“oga自出生之后就会被监管,怎么都不可能会出现在这里。”季司翻了个白眼没说话。“不过,你要是真是oga,那他们可得赚翻了,”路霖还有闲心调侃着,“一个oga至少能抵这一仓库的人了。”季司忍无可忍道:“你废话怎么这么多?”“就是性格太不可爱了,”路霖说完又催促了一声,“别磨蹭了,再磨蹭下去天都要亮了。”季司想说这是他想磨蹭吗?究竟是谁一直在说些什么的没的。季司命令道:“蹲下来。”路霖也是个大少爷,从小到大都是别人哄着他,从来没人敢用这种语气命令他,心里不禁有些不爽,偏偏不照做。季司有些不耐烦了,怒道:“你到底蹲不蹲?”“不蹲!”路霖说着不顾季司的反对用两只手架着他的胳肢窝,将人高高地抬起。季司惊呼了一声,下意识地挣扎了一下,却被路霖狠狠警告了一番,“不想摔死就别动,踩到我肩上。”季司紧紧咬着唇,压制着心里的怒气,手里拿着东西,艰难地扶着墙,在路霖的托举下将双脚踩在了他肩上,但即使这样离窗口还有一段距离。“你小心攀着墙,别摔了。”路霖一边说着,双手抓住季司的双脚,用手臂的力量将他送了上去。即便这样,季司也只能堪堪碰到窗沿,他把手里的木棍和外套扔到了窗台上,双手掰住了窗口的下沿。路霖怎么说也只是个少年,用双手托举一个十岁男孩的身体多少有点费劲,举了一会儿就感觉双手开始不受控制地打着颤。他有些撑不住了,咬了咬牙,说:“赶紧上去。”“不用你来教我怎么做。”季司说着,双手攀着窗,用力往下一蹬,身子往上跃去,双膝着地跪在了窗沿上。路霖被季司这一蹬,差点从麻袋上摔下来,他稳住身形,抬头看季司,若有所思,这么小的小孩子如果没有练过,是很难用手臂的力量这样蹬上去去的。跟着一起跳了下去季司慢慢地坐到窗台,用外套缠住两根棍子,然后将木棍插入外套中间,用力拧动木棍。这个方法虽然可行,但季司只是个小孩子,力气不够,只拧了一会儿,额头上就布满了细细的汗,手上也磨出了泡。折腾了大半个小时终于把两根棍子碰在了一起,才总算挤出一个能容纳一人大小的缝隙。只是这个缝隙还是有点小了,才爬到一半的时候就被卡住了,出不去也退不回来,季司深吸了口气,咬着牙竭力往外面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