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靳言和简瑶并排而坐,闻言像是非常自然地一拍她的屁股,笑了笑说:&ldo;我主要……&rdo;忽的脸色一变,说:&ldo;糟糕!&rdo;简瑶抬眸看着阿鸿。阿鸿连忙问:&ldo;怎么了?&rdo;薄靳言脸色很焦急:&ldo;我好像把东西掉在那个油罐里了!&rdo;&ldo;啊?&rdo;阿鸿一听也急了,下意识转头,往山坡下方的河滩望去。说时迟那时快,简瑶一个虎扑,就将阿鸿扣倒在地,狠狠地掰住他的手腕,提起他的头撞在地面上。阿鸿被撞得鼻血长流,脑子里都懵了。但他本就身强力壮,块头又大,拼命挣扎:&ldo;你干什么!&rdo;简瑶连续几拳又揍在他的脸上,两人厮打间,他的右手衣袖卷了起来,隐约露出个纹身图案,但简瑶根本来不及细看,只觉得似曾相识。这时薄靳言居然不知何时摸了过来。他虽然看不见,听声辨位,方位却拿捏得极准,一侧身就压住了阿鸿的双腿。简瑶提拳正准备给阿鸿重重一击,同时想要抓住他的手腕,看清那纹身到底是什么,说不定跟佛手组织的隐秘有关!谁知就在这时,耳边竟传来隐隐的崩塌响动,就在身边,就在脚下!&ldo;简瑶!&rdo;薄靳言低吼一声,已经松开阿鸿,向她扑过来。简瑶一把抱住他,两人的身体撞在了一棵树上。这时身下的山坡瞬间塌陷,恐怖如同末日降临。也不知是被雨水浇灌太多本就摇摇欲坠,还是他们的打斗压垮了原本松动的土地。这一片山体滑坡了!阿鸿&ldo;啊‐‐&rdo;的一声惨叫,反应都来不及,就和着山石一块滚落下去,连滚了几十米,最后撞在河滩上的巨石上,再被那些土石连砸好多下,全身是血,不动了。薄靳言和简瑶因为反应快,被牢固的树木挡住,就这么挂在了半山坡上。只是源源不断地有泥石滑落,朝他们撞击过来。简瑶刚想用身体护住薄靳言,谁知他紧紧抱住了她,用自己的背对着那些泥石的撞击,嘶哑吼道:&ldo;别动!&rdo;简瑶一时竟也挣脱不了,脑子里恍恍惚惚只有一个念头:他总是这样。哪怕聪明一世,哪怕身手很差。可只要她遇到危险,他就会不顾一切地冲过来,像个真正的男人,也像个孩子。小雨如细丝,无声下着。这是一条非常老的石板路,大白天竟一个人也没有。两旁都是些灰败的老房子,咋一看没有半点生气。有的墙上还贴着发黄的、残破的画报,依稀可以辨认出&ldo;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rdo;、&ldo;无产阶级社会主义万岁&rdo;……这样的字样。大半房屋荒废着,看起来很久没有人住。偶尔有一两间中,有人影闪过,竟跟鬼影似的。简瑶搀扶着薄靳言,走在这样一条街上,差点怀疑自己是在做梦。她万万没有想到,他们流落到的是这么一个奇怪的地方。薄靳言听她低声说着一路景观,神色倒是淡定。他说:&ldo;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再说佛手组织还在这里藏身,说不定我们看到的一切,都只是假象呢。&rdo;一句话说得简瑶心里寒意更盛。但终于还是看到活人的气息了。街角,拐弯处,一间小卖部开着门。有灯亮着,橱柜里放着些廉价糖果、香烟、面条、卫生纸等。简瑶握了一下薄靳言的手,走上前,问:&ldo;有人吗?&rdo;有脚步声从里头传来,简瑶飞快打量,这看起来就是间简陋的小卖部,柜台后放着一个碗,刚吃完,还有一个红色塑料板凳。半掩的木门上,有人用彩笔写了歪歪扭扭的数字、英文字母:a、b、c、d、e、f、g、h、i、j……还有一些简单的汉子,看起来像是孩子在学写字。一个女孩走了出来。看不出到底是十五、六岁,还是十八、九岁,个子不高,俏丽的脸庞也有些稚气,但是打扮挺成熟‐‐上世界七八十年代流行过的的确良衬衣、黑色健美裤、一双布鞋。简直就像小姑娘穿着老太太的衣服。但她这一身穿着,又跟周围环境很搭,同样的陈旧过时很多年了。不过她那双眼睛,却是黑白分明很有灵气,盯着他俩,问:&ldo;你们是从哪儿来的呀?&rdo;在这短暂瞬间,简瑶已将她快速打量了一番。她头发梳的马尾辫,双手都无异样,肤色是呈太阳长期晒过的健康小麦色,双脚脚踝上有些许泥渍,还有轻微的划痕,更像是长期田间劳作留下的。看不出什么异样。于是她笑了笑说:&ldo;你好,我们俩是搞户外的,坐的船意外沉了,迷路到了这个镇上。请问这是哪里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