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青盯着他手里的大黑袋子,一指:&ldo;那是什么?&rdo;&ldo;实验废品。&rdo;&ldo;提到哪儿去?&rdo;&ldo;一楼的实验废弃物垃圾站啊。&rdo;方青一怔。柯浅呆的实验室里有垃圾桶,所有垃圾鉴证人员都收走了,所以没想到还有这一层。他立刻掏出手机,给朱沫末打电话。&ldo;朱同学,跟你确认一个情况。你们昨天下午实验,扔实验垃圾了吗?就是那种大黑袋子?&rdo;朱沫末答:&ldo;扔了,柯爱去扔的。&rdo;&ldo;什么时间?&rdo;&ldo;4点多,快5点吧。&rdo;方青心头一喜,好家伙,时间刚好对得上。他对其他警察说:&ldo;你们先回去。&rdo;说完直奔一楼而去。很快就到了学生说的废弃物垃圾站,是拐角的一个房间,方青站在门口,看着屋里堆满地黑袋子,每个都起码有半人高。他叹了口气,戴上手套口罩,埋头开始干活。与此同时,安岩和顾彷彷,正站在她所在spaly社团的库房里。眼前,是玲琅满目的服装,还有佩剑、斧头、战旗……等等道具。安岩开始一件件衣服翻找,顾彷彷安静跟在他身后。过了一会儿,他忽然察觉,很多女孩子的服装,还挺暴露的。虽然身为二次元少年,这些也见得多了。但这些服装,和身后的女孩重合起来,突然就令他觉得烫手。&ldo;你平时就穿这些?&rdo;安岩冷不丁问。&ldo;穿得少。&rdo;顾彷彷答,&ldo;我spy古装比较多。&rdo;&ldo;哦。&rdo;安岩走了两步,忽的微微一笑。顾彷彷从身后看着他,二十出头的男人,又高又瘦,白皙的面目,笔挺的衬衫,几乎就要跟小说中走出的男主角重合。上次听见其他警察说,还是个很会查监控的家伙呢。虽然干的活儿简单了点,可能算不上聪明,但也说明他勤奋啊……正漫无目的地想着,忽的一头撞在安岩背上,脸顿时一热。安岩也回头,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原来是他突然停步了,指着前面靠墙摆的一排东西问:&ldo;那是什么?&rdo;&ldo;哦。&rdo;顾彷彷答,&ldo;那是人偶。&rdo;安岩静了一下,跟她一起走到人偶前。一共有4个,几乎都跟真人一样大小,都是女的。远远一看,倒像是四个大美人娉婷站在那里。不过隔近了看,还是跟真人有差别的。身体是一截截安装起来的,有明显的fèng隙线条。但是呢,一头黑发肯定是真人头发做的,乌黑柔软。肤色甚至比真人更白皙,在灯光下反射出盈盈光泽。那双眼,安静地望着你,仿佛下一秒就会活过来,还真有点毛骨悚然。安岩一个个地看过去。顾彷彷看他神色严肃,便也不做声。到了最后一个面前,安岩站定。这一个,似乎跟前面三个还有所不同。身体关节分布更密集,后脑、肩膀、手肘、手腕、髋关节、膝盖、脚踝等处,都有非常细小的孔。但这当然逃不过安岩的眼睛。&ldo;这是什么?&rdo;安岩问。&ldo;喔。&rdo;顾彷彷答,&ldo;这是牵线人偶。&rdo;已经从早晨翻到午后了,整个废弃垃圾站里,可谓是阳光普照。不过方青的心情,可半点不愉快。各种垃圾的臭味、化学废液的奇怪气味,熏得他眼冒金星。还得格外小心,别被这些化学学生的什么酸什么毒给沾到了。收垃圾的车天亮时就到了,也被方青喊停了。他心想,幸好老子反应快,否则&ldo;那东西&rdo;万一被垃圾车收走了,八辈子也找不到了。但是,他的眼睛也找得快要瞎了!半个屋子的垃圾都已经翻遍了,他咬着牙投入后半程的寻找。又打开一个新的黑袋子,小心翼翼地把里面的东西,一样样往外放。瓶子、镊子、试纸……一个沙漏、两个沙漏、三个沙漏……他忽的一怔,一股热血骤然从胸口冲到脑子里,动作疯狂加快。沙漏,柯浅实验室里那个沙漏……还有摆放得乱七八糟的架子,明显有什么东西被频繁移动过‐‐用薄靳言的话说,柯浅所模仿的柯爱,是个整洁规矩的人,东西不可能这么乱放啊。他刚才怎么没想到?还有那些粘胶,位置恰好都是架子上的空处……什么东西原来放在那里,后来却被拿走了?沙漏。